第138章  新生

        “是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您会惩罚我，将我chu1死吗？”

        海莉西第一次见到赫穆尔时，她站在暴雨中，手上正沾满四皇zi的血，脸se和语言一样苍白。

        为什么杀害他？

        因为他将要杀死我……我不想这样死去。

        在教会的律令中，谋杀是最严重的罪行，shen为律令的最gao执行者，赫穆尔不会不记得这一dian。

        他包庇了海莉西的罪行，在袭承大主教一席后，将她收为了自己的学生。

        在zuochu这个令贵族们不解的决定前，赫穆尔问过海莉西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大皇zi也要杀死你，你是否会再zuochu同样的事qing？”

        公主不安地思考着，她已经对大主教的宽宏有所耳闻，知dao他是一位纯善的圣父，绝不可能动手chu1死任何人，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会宽恕她。

        海莉西声音很小：“我会。”

        在迎合大主教的行事风格和遵从怕死的本能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记忆中，赫穆尔对她笑了，说的那句话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对着他的笑容发了很久的呆。

        但现在，在被百合花香拂过的梦境中，她想起了老师说的那句话。

        “海莉西，你要永远记住你的选择。王冠赋予你权力，但克制赋予你佩dai它的资格。”

        往事如同重新上se的油画碎片，一张张鲜活起来，拼凑起那些被海莉西忽略的、遗忘的画面，让她在多年之后终于看到了赫穆尔是如何在看不见的地方一diandian塑造起她的灵魂。

        ――杀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王座的基石，不仅是石与金，还有沉默、牺牲与鲜血。

        ――一无所有并不意味着弱小，你可以利用一切，时间、机会，甚至是谎言。

        ――今日在你脚xia跪拜之人，也许明日手持利刃刺你于背，而你仍须赐福他们。

        在许多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刻，她早已zuochu了相应的选择。海莉西眨眨yan，一袭白衣的金发青年仍坐在书房的窗前低tou翻阅书卷，他在她梦中已经很久没有chu现，再见到他时，少女gan觉到，填满自己心脏的不再只是悲伤，还有一种酸涩的、后知后觉的安定gan。

        “你一直陪在我shen边，对吗？”

        他微抬起tou，柔和的目光落在她shen上，用熟悉的笑容zuochu了回答。

        “离开这里吧，海莉西，前面还有路要走。”赫穆尔为她整理了touding的王冠，一只蓝se闪蝶从他的袖kou飘chu，停在少女的发梢，他轻轻推开了她，“忘记这里吧，忘记一切令你止步不前的事qing……”

        忘记恐惧，忘记痛苦，忘记死去之人……男人的声音逐渐虚无朦胧起来，海莉西试图抓住什么，她摇着tou，不愿就此离开，然而随着shenti的疼痛逐渐减弱，她的记忆也被冲刷着，兰斯濒死前注视着她的yan睛、阿尔缇诺松开她的那只手、希律亲自为她dai上的银王冠、优兰达为她送行时liulouchu的担忧……

        这一幕幕像压在她心tou的石块，海莉西gan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丢掉冰冷的王冠，扔xia腰间的佩剑，脱去了无时无刻不在禁锢她的亲王服饰，她重新回到了只需要发愁穿哪件裙zi去参加舞会的公主时期。

        连这些也全bu遗忘吧，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躲在我的羽翼xia。

        昏迷中的少女yan睫颤了颤，她睁开yan，棕se的yan瞳中空空dangdang的，倒影chu一片纯白的房间。

        “你终于醒了，”金发蓝yan的天使俯xiashen，ai怜地亲吻了她的额tou，“亲ai的。”

        她的语言和记忆一样一片混乱，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chu来。

        “怎么用这样的yan神看着我？”天使笑起来漂亮得令人窒息，凉凉的手心抚摸了她的脸颊，“不认识我了吗？”

        “我……你是……谁？”

        他轻笑了一声：“我是你的丈夫啊，海莉西。”

        她的手被捉chu来一只，和他的放在一起，两gen无名指上亮闪闪的戒指无声地证实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