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position VII
我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自从收到那封qing书之后,每天晚上写完作业我都会和白雪通话。一开始我们的聊天还能控制在十分钟nei,后来越是临近中考,我们通话的时间就越长。白雪相当焦虑,害怕自己会发挥不好,连晚上ru睡都成了问题。我就换着花样安wei她,唱歌、念诗、读故事……最后发现聊sao是最guan用的。
她很喜huan听那堆我即兴发挥的、我们怎么zuoai的黄段zi,但真正能哄她睡着的是那些激qing之后大段大段的qing话。我也更喜huan说这些――能让我想起那本被遗弃的实验笔记,还有里面写xia的所有关于我们初见的回忆。
ganqing升温的代价是私人时间的丧失。有一两次,她甚至一个人来我周末打工的便利店买东西,就为了能和我私会片刻。我猜G应该知dao我们在巷zi里偷偷接吻,因为每次我红着脸回来之后她都会跟我提起货架上的指套……
我们之间越来越亲密,有些时候我gan觉自己就像一只掉jin蜂蜜罐里的蚂蚁,nong1稠的糖浆裹挟着我xia坠,直到全shen被彻底浸泡,变成一动不动的琥珀。
然而就算我开始chu现呼xi困难的症状,也gen本没想过这和白雪有关。
“不是只有男人会吃女人。”O对此如是评价到,洋红se的嘴唇向xia撇了撇,“女人也会吃女人,而且有时吃得更厉害。”
有一天打完电话已是深夜。洗完澡之后,我对着镜zi安静地观察了许久。一gu冲动涌上来,我用画笔 在xiongkou正中间涂了一块小小的橄榄绿。
丙烯颜料gan1得很快,歪歪扭扭地贴在我shen上,瞬间变成了pi肤的一bu分。
我顿时gan觉呼xi顺畅了不少。
从此以后,我的shen上总会带着这么一小块颜料。它是我的生活这kougao压锅里唯一的排气阀。
因为跑步会nong花这块颜料,那段时间我安分了许多。再加上中考jinru冲刺的末期,ti育课基本被主科目霸占,也没什么跑步的机会。
晚上大量的qing绪输chu使我白天变得沉默寡言。说话太过消耗,我实在无心应对午休时分天台的审判。
“你们看吧。”我把刚从吴鑫鑫那里接过的qing书递给贺俊,“我中午想睡会儿。”
“你tou发长了,该剪了。”贺俊接过了那堆花花绿绿的纸,说起了毫不沾边的事,“另外,暑假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很诧异他突然问这个。想也没想就诚实地摇摇tou。
“很好。那就an照我们的来规划你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到。
……他在说什么……
我愕然地看着他,呼xi又变得困难起来。
“不用了……我想在家……陪我nainai。”我gan1巴巴地拒绝到。
“放心,不会24小时霸占你的时间。”贺俊弯弯嘴角,“再说白雪怎么办?我女朋友现在可离不开你,太久见不到你的话她会疯掉的。”
他当然会知dao我们之间的事,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我把窗zi悄悄拉开一丝feng,使开空调的教室不那么闷。
事到如今,我已无力去抗争什么,只想找一chu1feng隙,让自己好歹能自由地呼xi上几秒。
“夏梦,你会喜huan我们的安排的。”贺俊将我的无言视作默许,颇为笃定地承诺到,“相信我,这个暑假将改变你的人生。”
他是对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对的。
当我站在那副巨大的《第七号构成》前时,周围人们的窃窃私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yu聋的乐章。无数鲜艳的se彩被打翻在画布上,涌动着、拼接着、消rong着、对撞着……填满了每一chu1feng隙,像是千万guqiang大的能量,叫嚣着它们独立的存在,挣扎着要打破画布的边界。它们似乎察觉到了我xiongkou的那块橄榄绿,直截了当地冲我而来,张牙舞爪地要拽着我jinru那个混沌的世界。
一个可以肆意宣xie的、哀嚎呐喊的、放声痛哭的、癫狂大笑的世界。
那片小小的橄榄绿xia,我的心脏猛烈tiao动着,像是拼命地唤回被拉扯chu肉ti的灵魂。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诺大的展厅里只剩xia了我和贺俊两个人。我恍惚地转tou,发现他正凝视着我,yan神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ai怜。
一切都太过反常,以至于他的双手摸上我的脸颊时,我难得地没有产生反gan。
“你哭了。”他用大拇指抹开我的两条yan泪,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亲yan目睹所谓的司汤达综合症。”
我无声地张张嘴,指尖力不从心地chou动了一xia,想推开他却怎么都抬不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