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 不讓人省心的鱷魚
電話蟲發chu短促的低鳴。
希爾達坐在桌前,指節敲著殼面,節奏輕慢。指尖落xia的每一xia都帶著一點猶豫,像在暗示自己還有選擇。
光線昏黃,海風chui得螺殼微微晃動。
終於,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平板、程序化,但每個字都像刀刃劃過神經。
「最新進展?」
她報上了船隻的路線、補給點、更換窗kou,還有人事調動的消息。每一項都準確,毫無可挑剔之處。
每一項,也都刻意避過了致命的bu分。
那頭沉默了幾秒。
「目標是否有意願接受七武海的邀請?」
希爾達的手微微一頓。
她早該預料到會問這句。
世界政府開chu條件不會只是試探,而是佈局。
他們想知dao,這頭沙之鱷,是不是願意讓他們套上項圈。
她沒立刻回答,只是看著桌上的菸灰缸,灰燼邊還有他昨晚anxia的痕跡。
「……他還在考慮。」
這不是謊話,但也不是全bu。
那頭又問:「有沒有顯示chu排斥或反抗意圖?」
她呼xi停了一拍,指尖輕敲桌面──
他說要等門開了再放火。
那不只是反抗,是準備反噬。
「沒有明顯跡象。」
這回是謊。
電話蟲那頭靜了幾秒,似乎在分析什麼。
「持續監視。如他表現chu敵意傾向,立即回報。」
「……明白。」
訊號結束,螺殼發chu一聲短促的咔聲,像是哪條神經線被剪斷了。
希爾達靠在椅背上,吐chu一kou氣,額前髮絲貼著額角,彷彿還留著昨晚的餘熱。
她沒有動作太久。
因為她知dao,那一秒的沉默與猶豫,已經足夠構成背叛的起點。
但她也知dao,如果她說chu克洛克達爾真正的打算——世界政府會立刻將他列為清除對象。
這艘船會沉,這個人會死。
那不是她要的結局。
──至少不是現在。
她不知dao這份選擇算不算背叛,但她知dao,現在的她還無法讓自己親手把他推chu去。
所以她選擇沉默。選擇再多給自己一次機會。
也多給他一次。
也許是自欺,但總比被真相壓垮還來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