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你镇守石岭关以北，王保保则镇守石岭关以南。如此免去混战，于国于民，百利而无一害。”

        闻言，孛罗抿唇，不发一语。

        他年轻气盛又战功显赫，心当然不服。

        福晟见状，以拳抵唇微咳了一声，继而：“我会想法劝陛许你中书平章政事的位，你可在驻屯之所便宜行事，总领蒙汉大军与一应杂胡军。且当是念皇恩浩，见好就收罢。”

        孛罗一向敬重汉学深厚者，在官场上待福晟之还算客气，可他又十分看不上儒书教给他们的虚伪派。

        他福晟要是真念皇恩浩，又何须左右逢源，在各派中虚与委蛇？

        “不必劝我。”孛罗哼笑一声，“便是我应，王保保也不会应的。”

        “那人我十分了解，他低微，自小就跟着察罕搏命。用兵数年，事必属之，所向皆如志。你晓得的，咱们这样的世家可比不得野地里养大的狼崽。他心里揣着团火，要为父报仇，要收复河山，对上我这个中钉、绊脚石，他恨不得立时便动手死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同一块地盘上，分庭抗礼、相互制衡是不存在的，他们两人间仅能留存一人。

        福晟本也不报太大期望能用只言片语劝他们和解，可听得孛罗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无力。

        自他成为元帝臣，许多人斥他忝居位、名不副实，对此，福晟打心底里并不在意。因为这世的规则便是如此。

        权势正盛的时候，万人斥你又如何？他们只敢躲在背后嫉恨红，却不敢当面獠牙伤你。

        在没有爬到足够的地位之前，任谁都可以陷害你、诽谤你，无人理会你的肝胆与志向，而你真正想的那些实事，早晚都将化为泡影。

        百姓拥你，却不能保你，更不能替你遭难受罪。例如周伯琦，他是个好官，可好官未必能善终。经过这一场弹劾，他不死也得脱层，亲眷师友亦难逃牵连。

        早在父亲死后，福晟就看透了官场的险恶。他宁可佞臣也不愿孤臣，谁也别想拿他当活靶。

        到了如今，福晟本该更加如鱼得的，莫名却觉得越来越无力挣扎、疲累透。

        他主持科举，层层过选，最终圈的甲科却满目蒙人；他严惩贪腐，拒收贿赂，可那些钱财照样了其他官的袋；他罢免冗员，在要职上揪不少滥竽充数者，可这些人各有各的靠山，判了斩立决的重犯也能无罪释放，为此，他连搠思监的亲信都得罪过……

        “大势所趋，天无人矣！”

        孛罗轻叹：“齐元兴数月前还曾遣使至汴梁，主动要求与朝廷通好。察罕既死，这贼定不肯再接受招安。过了冬，来年可有得打了。”

        福晟截住思绪，静听他言。

        “我有准信，王保保将京与皇太结盟。你岳丈还有中那狗宦官朴不花，皆为太一党，心积虑想要诬我不轨。陛疏于政务，朴不花乘机谋取奸利，阻奏报，我手一概将领功劳拒不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