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
桌上暗chao涌动,可至始至终,段坤却没有要搭腔的意思,有人特意准备了一chu好戏给他,段坤自然没有不看的dao理,只是ru戏的人似乎并不多,起码这姓厉的没那么好对付,就在他以为厉骋被宁致韦阴阳怪气的那几句话堵地哑kou无言时,yan前的男人却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轻而易举将问题抛给了他,貌似还带着些示好的意思,“段老板怎么看?”
厉骋话音落xia,恰好外面的撞钟声响起,那几xia的动静提醒着段坤,这会儿已经是整dian了。
他静了片刻,倏尔一笑,随即反问dao:“厉先生觉得我的生意如何?”
“gao风险gao收益。”
段坤对厉骋话里的中肯表示很满意,或许是他心qing不错,所以不介意给这chu戏再添上一笔,“我听说厉先生手上好像有几条隐蔽的海运线,不受任何一方guan控。”段坤略一停顿,用堪称客气却又笃定的语气直接把厉家讳莫如深的事qing就这么摆上了台面,他似乎并不担心这会儿就亮了底牌。
不过可惜,被透了底的人神qing依旧无恙,只是han笑示意他继续,倒是宁致韦脸se陡然一变,莫名从段坤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妙。
宁老七传过来的那些消息里,可从来没提到过厉家有什么不受guan控的海运线,要不然chu事后厉谨良也不会那么害怕紧张,生怕日本警方端了他们厉家的老底,不过宁老七那蠢货能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厉骋本就和厉谨良不对付,会防着他也不是没可能,如果真如段坤所说,有那么几条所谓隐蔽的路线,那么……
屋外的风停了又起,呼呼而来,带着一gu瑟瑟的寒气,段坤慢条斯理摩挲着腕间的佛珠,话也说的不紧不慢,“厉先生有没有想法,和我合作呢?”
这话一chu,宁致韦的脸se便沉了xia去,段坤是什么意思,当初货被查的时候,恨不得要宰了厉骋的人可是他!怎么几句话说说就扯到什么狗屁合作上了?!
“合作?”厉骋思索着重复了一遍,仿佛在衡量这其中的利弊关系,然而最后,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宁致韦一yan,“就像……段老板和宁总之间的生意?”
宁致韦的脸se更难看了,在落座后,他一度以为,段坤是要和他联手一起对付厉骋,他不明白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局势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段坤想借着这次的事qing踹了他,拉厉骋ru伙?宁致韦缓缓呼了kou浊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段坤未免太小看他了。
段坤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厉骋周旋,更甚至他也不在乎宁致韦会怎么想,单刀直ru地问dao:“厉先生的意思呢?”
厉骋shenti微微前倾,十指交叉叠在桌面,饶有兴味地享受着现xia微妙的氛围,段坤并不是耐心很好的人,见状声音不由冷了几分,“怎么,瞧不上我这生意?”
“那倒没有,”厉骋要笑不笑,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只是,我不zuo犯法的生意。”
不留qing面的措辞已经叫段坤的手xia有了ba枪的势tou,刚才还黑脸的人此时却漫不经心“哦”了声,“也是家里人不喜huan?”
没得到预期的回答段坤倒也不着急,“这gao风险gao收益的生意嘛,总免不了要冒险一番,不过对厉先生来说,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只是顺手的事qing。”段坤把自己的诚意给的很足,“如果厉先生有想法,那这回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这个词叫厉骋忍不住笑chu了声,他xia颔略微抬起回视段坤,诚心发问:“段老板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替厉谨良收拾这烂摊zi?你不也说了,我手上还有几条不受guan控的路线。”
所以,区区一个厉谨良,没了就没了吧,段坤既然想要一个交代,他不介意送个死人给他,毕竟在厉谨良chu事的那一瞬,这就是一颗废zi了,家里那些长辈吵吵嚷嚷,想着如何瓜分厉谨良手里的产业,又因为场面上的虚qing假意,想要捞他chu来,好人坏人都推给他来zuo,厉骋虽然应承xia来chu1理这件事,可他从来就不是轻易被拿nie的人,尤其现在,厉谨良成了段坤和他谈判的筹码,那他就更没有留xia的必要了。
段坤有些意外,不过厉骋的暗示并没有叫他落了xia风,甚至他言辞凿凿,很是xiong有成竹,“这事或许厉先生该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说不准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家里人”这个词被他反复提及,话里话外的笃定好似也在提醒厉骋,厉家里tou可不算gan1净,厉骋略微眯了眯yan,对面的男人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过转而,段坤却突然看向了宁致韦,仿佛终于想起了他的存在,冷不丁地发问:“宁总呢,这几年咱们合作的还愉快吧?”
“当然。”宁致韦从善如liu地应对着,但心kou却不由突突tiao了几xia。
段坤状似随意地“唔”了声,脸上仍是挂着笑,看那样zi,他对宁致韦的回答应该是深信不疑的,可也就是转瞬间,那笑就变味了,压着一丝阴冷,仿佛淬着毒,“既然愉快,那你怎么搭上了赵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