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迟意为了糊事给他弹琵琶时的制滥造，和如今为陆枕溪演奏时的雕细琢，两相对比之，差距尤为明显。

沈迟意被瞪的

卫谚打了个，又命人给他续上一盏：“之前我们能大败西戎，全靠郡王从中周旋，我敬郡王一杯。”

他还记得他问沈迟意为什么弹成这样，沈迟意答了句‘对无意之人，弹的自然是无之曲。’，让他又生了一场莫名闷气。

卫谚面微见冷淡，旁人要是知他为了一首琵琶曲心里翻江倒海的，怕是要笑掉大牙，但他就是难以克制地恼怒起来。

他挑了挑眉，等着陆枕溪闹个没脸。

他之前听过沈迟意单独为他弹琵琶，他平日瞧着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混世王样，其实在音乐上自有造诣，凭良心说，沈迟意的技巧尽够了，但弹奏时并无绪合，所以远称不上厉害。

沈迟意一曲弹完，陆枕溪难得笑了，眉目间还是那么清冷：“沈侧妃果然青于蓝。”

陆枕溪看了手里满上的酒盏，只好又痛饮了一杯。

陆枕溪似乎还想说什么，卫谚已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好久没见郡王，你我今夜必要痛饮一番，不醉不休。”

陆枕溪淡声补了句：“我想起来了便随一提，表…侧妃不必挂心，弹与不弹，全在你自己。”

对无意之人弹的无之曲，那么对有之人，弹的便是多之曲？

上回沁阳县主着她弹的是青楼楚馆的媚俗之乐，陆枕溪赠的，上面多是汉代乐府的雅致古乐，两者自不能相较，沈迟意又不是见人就怼的疯婆，此时也没必要拒绝。

人很快递上一把曲颈琵琶，沈迟意选了一首较为简单的婉转乐曲，调节了一琴，转轴拨弦，一段珠玉落盘的声音很快传遍了整个正厅，她现在心正复杂，弹的每一个音节都绪饱满充沛，把曲中故事演绎的极好，在场宾客都惊艳之。

卫谚说完，自己先仰脖喝了一杯。

陆枕溪面上已浮上一层薄红，呼也重了几分，沈迟意皱了皱眉：“郡王，世，饮酒适量即可，多喝容易伤。”

卫谚：“…”

这么几轮来，明人都瞧卫谚是有意灌祁阳王酒了，偏偏卫谚喝酒喝的颇有风仪，理由也找的漂亮，让人发作不得。

陆枕溪不好拂他面，也端起手里酒盏，一饮而尽。

她话才说完，卫谚忽然隔着满室衣香鬓影，重重瞪了她一，幸好众人都忙着饮酒作乐，不曾觉察到他这一。

卫谚暗嗤了声，沈迟意上回便已拒了一次当众表演，想着这丫的烈，肯定要给陆枕溪甩脸。

她静默片刻，吩咐人：“帮我取一把琵琶过来。”

？”

沈迟意神动了动，愣了愣才：“王爷谬赞了。”

卫谚本来还不以为然，听着听着神忽然一顿，目光渐渐凝住了。

但现不同，她今日弹的这曲万般缠绵悱恻，每一个音调都仿佛着千言万语，悠扬婉转，萦绕不散。

听听这说话平，这才叫人话！沈迟意心不免又复杂起来，她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独独会看上学长，完全是因为对方于成熟理智宏达中又带了淡淡冷清的，陆枕溪就连事说话上都和他有些相似，实在由不得她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