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说的是真的吗？

        “阿轻，”霍尔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危险的吸引力，“我知道你还不适应，还需要时间。但你要明白，我们曾经……非常亲密。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熟悉我，渴望我。就像昨天那样，即使你失去了记忆，你的身体依然记得如何回应我。”

        苏轻心绪一乱，手指微微收紧，她无法反驳他口中“身体的反应”，那确实是真实的。

        可，这种反应，真的是源于“爱”和“记忆”吗？还是仅仅是……生理本能，或者更糟，是被药物或某种她不知道的手段所操控的结果？

        “元帅……”她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金眸，鼓起勇气问道，“您说，我们是秘密情人。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开始？”

        她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一些可以验证或推翻他说法的线索。

        霍尔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情绪波动，快到苏轻几乎无法捕捉。

        他沉默了片刻，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们认识很久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怀念，“从你还在军事学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很特别，阿轻。在普遍追求力量和体格优势的军队，你像一只灵活而坚韧的小麻雀，总能用你的智慧和敏捷，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仿佛真的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你毕业后，进入第三舰队，一步步晋升。我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发光。不知不觉中，我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

        苏轻静静听着，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高高在上的联盟元帅，会注意到一个偏远星系军事学院的麻雀学员？

        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刻意编造的童话浪漫故事。

        “至于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霍尔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是在一次庆功宴上。你喝多了，有些……大胆，而我，也压抑了太久。”

        他的眼神变得炽热，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那一晚，很疯狂，也很……美妙。从那以后，我们就注定再也分不开了。但因为我们的身份，这段关系只能是秘密。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小心翼翼，从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说得如此真切，眼神如此深情，语气如此笃定。

        但，苏轻的直觉很敏锐，她能感觉到，他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刻意雕琢的成分。

        太平滑，太完美，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

        “那……我们平时，是如何相处的？”苏轻继续追问，试图找到一些逻辑上的漏洞，“在公开场合，我们是上下级。那私下里呢？”

        “私下里？”霍尔低笑了一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私下里，你很……黏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喜欢抱着我的手臂，喜欢靠在我怀里看星图，喜欢……在我处理公务的时候捣乱。”

        他的描述，勾勒出一个与苏轻自我感觉完全不同的形象。

        黏人？捣乱？

        她实在无法将这些词语和自己联系起来。她感觉自己，或者说，她残存的本能告诉她，她应该是一个冷静、自律、甚至有些疏离的军人。

        “你还会……给我做你家乡的小点心。”霍尔补充道，目光落在桌上那份花蜜糕点上，“就像这个，味道一模一样。”

        苏轻的心猛地一跳。家乡的小点心？她对“家乡”没有任何概念，更别提什么点心了。

        可是，刚才喝汤时的那种熟悉感，以及现在看到这份糕点时，鼻尖萦绕的、似乎真的在哪里闻到过的清香……这些也是身体残留的记忆吗？

        她看着霍尔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金眸，心中充满了混乱。

        他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