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

        我横竖睡不着，一直一直失眠。

        半夜摸chu手机，被qiang光刺激得liu泪，渐渐适应，看到了时间，凌晨三dian。

        一页又一页的网页从yan前划过，我越想越觉得不安，翻shenxia床。

        纪丙年睡在沙发，夜里得把两侧的扶手都放xia来，才能勉qiang不睡chu去，黑暗里一团白se的影zi。

        我摸到他shen边，把他摇醒，他的脸上起初什么表qing也没有，直勾勾看着我。

        我在黑暗中看着他模糊的轮廓，轻声问：“tou还疼吗？”

        他说：“有dian。”

        “你可以把she2tou伸chu来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仅仅只是反应了一会儿，随即照zuo，随后我让他举起双手，他也照zuo，从善如liu。

        直到我让他开kou说话，问他，“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叫什么，你家住哪里？”他才慢慢把手放xia，搭在我肩膀上，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小chun？”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一样。

        我向他解释：“脑chu血有窗kou期，如果你伸she2tou是歪的、举手费劲就坏了，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没事。”

        我说：“我害怕。”

        我努力看他，主要是想看他有没有什么自己发现不了的症状，我在这瞬间看清了他的表qing，他正垂眸望着我的yan睛，一瞬不瞬。

        我伸chu手拥抱他，他愣了一xia，原本搭在肩上的手因为惯xing顺势覆上我的后背，很温nuan。

        我小声说：“你来我房间睡吧，我晚上睡不着。”

        他没说话。

        我侧过脸，看到他抿住了xia唇。

        然后我起shen往回走。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在我shen后窸窣着起shen，抱着被zi走动的声音。

        我来的时候没有开灯，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月光透过窗帘倾泻jin来，显chu一个朦胧的人形。

        他的被zi还是nainai在世的时候feng的，角落绣了他的名字，我的那条被我妈带走了，现在用的是超市买的新货。

        他侧shen朝向我的方向，我们面对面，这视角我看不见他的表qing，但他能看见我的，但我当时并没有察觉。

        我只是不停地向他表达我的不安，说我在网上看到的新闻，说我横竖睡不着，中途似乎zuo了一个噩梦，梦到有人死了。

        最后我说：“哥，你不能有事。”

        他伸手遮住了我的yan睛。

        掌心温re，有些茧zi，很ying，柔和的气息轻轻洒在我的额tou、脸颊，我在完全的黑暗里发现我竟然能看到他的yan睛。

        明亮而湿run，一直将视线落在我的shen上，长久地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