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漫雪中，青竹等人围着这对年轻夫妻。他们看到闻蝉窝在郎君怀里大哭，又看到李信小声跟闻蝉说话，他不知低贴着闻蝉的耳朵说了什么，闻蝉被他逗笑。她又哭又笑，泪朦胧地看他，几乎不上气，于是又扑了李信怀里。李信再贴耳说话，于是闻蝉渐渐被他劝得不哭了。她整个人都埋李信的怀里，李信小心地抱着她起来。

然后就到了这次，第三次了。闻蝉穿上婚服，让郝连离石激动欣喜时，又得知她已经嫁给了李信。闻蝉不喜他，闻蝉喜李信，喜到愿意追随李信去死。闻蝉在雪中哭起来时，边很多人绪被她染，里都噙着泪。

郝连离石看着他们走远，看李信抱着闻蝉走夜中。他看着李信的肩膀，察觉李信已经从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蓬少年郎君，变得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李信不再是十五岁的少年郎了，他长了，肩膀宽了，面孔冷峻了。他走在夜雪中，瘦瘦的，能够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闻蝉拽着李信的袖说话，仰起来的中笑意微微。她又忽然转过脸不理会李信，李信于是又扒着她去引她说话，逗闻蝉去笑。

过蜜一般甜。

李信起来时，尖的青竹看到他抱着闻蝉的手腕上一截纱布，纱布上渗了血。青竹微怔，正要开提醒。李信实在观四方，冲青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他生生地抱着闻蝉站起来，抱着她走了人群。

闻蝉真是很好看的娘，被抱在人怀里时来的侧脸，更是让人心动的好看。

“好啦，莫哭莫哭。你这么漂亮，哭成这样就不好看啦。”

那是第二次，郝连离石就觉得那两人之间有了深深的羁绊，让他心中不知作何觉。

他每每从闻蝉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觉得只要闻蝉他，其他人的，他也不是必须要啊。

郝连离石木一样看着他们走远。他挫败地发现自己像个外人一样，从到尾地旁观。他见证了李信和闻蝉的故事，他看着他们从少年动走到生死不离

郝连离石怔忡地看着李信抱着闻蝉经过自己边。闻蝉在李信怀中轻盈又小，她如一只小猫般，被李信横抱。闻蝉的脸看不见，藏在李信怀里。众人只看到她乌黑的长发从李信的臂弯间散去，青尾摇晃着。明月珰映着女郎瓷玉般的肌肤，随着郎君的走动而晃动。

郝连离石恍惚中，好像一瞬间，就看到李信和闻蝉从少年时的样，眨一眨，变成了现在的样。他们两个还是少年的时候，闻蝉分明不喜李信，李信却总缠着闻蝉。那个时候在徐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蛮族人，郝连离石觉得比起李信，闻蝉都更放心自己。后来他在长安重见那两人，那两人已经表哥表妹地称呼了。郝连离石不见李信怎么叫闻蝉“表妹”，倒是闻蝉喊“表哥”时，中的嗔撒之意，已经无法掩饰了。

人群又人群，将士站立两侧。李信目不斜视地从郝连离石等蛮族汉的边走过，那几个蛮族人想动手，无奈却已经被跟随李信而来的士兵们持着刀控制住了。郝连离石的脖上架上了一把刀，架上刀的时候，他分明不悲愤，反而有一种解脱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