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空落落的，除了一台黑白小电视机，一套炉灶，一个厨柜，再就是墙上挂的劳模奖状了。一小缸放在*近火炕的地方，缸里的已经冻成冰；有斧在上面凿过的痕迹，置于这座房里，周围显示的不单是艰苦，而是原始与荒凉，犹如远古的。

        “走了？”

        孙区长回答，“当时盖房时，提倡先生产、后生活。这些……都是简易房。”

        书记看着刘大娘担心的样，脸上浮一丝疑虑。

        孔骥抢先介绍。

        书记问。

        “这个厨柜，着墙呢。”

        “怎么？”

        炕中间坐了一个老太太。她正与一个小男孩儿吃午饭。这老太太，大概就是白雪喊的刘大娘了。

        看到书记伸过来的手，她放饭碗，紧紧地握住了。

        “刘大娘，这是省委领导，来看看你……”

        “呵……呵呵，她呀，长得漂亮，嗯，卖淫去了！”

        “我去看看……”

        “不是不是……”

        书记像是未预料到这个答案，瞪了一孔骥；接着，看着饭桌，问：“你们……中午就吃这个呀？”

        刘大娘显得异常木讷，“……多少年，没看见领导来了。”

        低矮的小屋里，没有开电灯，正午也显得黑黝黝的。除了小窗的一缕可怜的阳光显些温，屋里阴冷阴冷的，这种室的寒冷很有力度。它有侵蚀，弥漫，在这间小屋里，无论你坐着、站着；无论你于什么位置，都有冷冷的气包围着你，袭击着你的肉，令你无躲藏。我站在了火炕前，尽有炕面的气，却依然觉得一透心的冷气浸了骨髓，腐蚀了我厚厚棉衣包裹着。

        我们沿着胡同走着，两侧现的是一片残败的平房。脱落的墙一次次地被修茸过，留斑驳的痕迹。冬天，为了防止量失，家家都紧闭了门窗。我想，在这样的小房里，不会有浪漫与温馨，有的只是拥挤而艰辛的生活。人一走这狭窄弯曲的小巷里，心难免会沉浸在无助的悲哀与幻灭之中。

        “孔骥，我不老百姓的家门儿，能听到他们的呼声吗？”

        了屋，又传她的声音：“哟，正吃饭呢？”

        “没有。”

        她立刻从炕上来，慢慢扶住那个厨柜的边框，提醒说：“你得慢慢地开门儿。”

        “哦！”

        “是啊。昨天，白雪阿姨给我们送了20斤大米、10斤白糖。这个月……我和不会挨饿了。”

        “唉！儿一岗，人家就……走了！”

        书记说着，叩响了这一的门。

        “领导？”

        “这些平房里，没有安装自来？”

        “看吧，可是……”

        “放白糖？”

        书记睛一怔，“去哪儿了？”

        “书记，别别别……”

        看到这副景，机灵的白雪抢先一步跨了大门，大声朝小屋喊：“刘大娘，省委领导看你来了。”

，不声不响地换着桶。其他人像是故意回避了。

        “儿媳妇呢？”

        小饭桌上，只有粥、咸菜。

        “三，儿有病，在医院里。”

        ，没有让你访贫问苦哇！别去了别去了……”

        “是吗？”

        书记开便说：“孔骥啊，过去一提棚区，我以为是郊区民房呢。现在看来，这里面住的都是国企职工呀！”

        听了孩纯真的话语，书记里顿时浸满了泪；接着，他问刘大娘，“我想看看你的厨柜，行吗？”

        这时，书记抬起，看了看房上的旧标牌。牌上印着：蓟原煤矿住宅四区“哦……”

        “晚上就好了。”

        “大娘，家里几人呀？”

        省委书记了屋，看看屋里的摆设，脸上先是一阵颤动。

        书记的神非常严肃，“你们是不是怕什么？”

        “是。这都是历史欠帐。”

        炕上，放置了一个旧木箱。木箱上，混乱地叠放了几床旧被。等吃饭之后，住在这屋的人就会拿被，盖在上，然后瑟瑟地蜷缩在被面，煎熬着这漫长寒冷的时日。

        孔骥急忙阻拦了，“我只是让你来视察一房

        我毫不客气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书记问。

        孔骥连忙解释，脸上却急了一层汗珠。

        小男孩儿天真地告诉书记，“晚饭时，会给我的粥里放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