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一枪是姚洁开的。一直默不作声的韩蕙听着汽车远去,立刻转shen呼唤姚洁。喊了几分钟,姚洁才慢慢睁开yan睛,旋即皱紧眉tou,轻声呻yin。韩蕙试图咬掉姚洁嘴上的胶带,但两人并肩平躺,手能相握tou却差了一dian。韩蕙试了几xia,知dao此路不通,她只是两手被锁,gan1脆踢掉鞋zi,弓起腰,用脚趾扯掉胶带。姚洁吐chu胶棒,咳嗽连声。停了一会儿才问dao:“他呢?”“带着陈妍chu去了,你别动。”韩蕙侧shen用两脚夹住桌tui,只轻轻地一动,姚洁立刻咬住嘴唇,满脸痛苦之se。韩蕙连忙停住动作,姚洁却斩钉截铁地说:“bachu来!”然后深xi一kou气,闭上yan睛。韩蕙对好友的痛楚gan同shen受,她不敢再看姚洁脸上的痛苦,细白的双脚从凳xia穿过,夹住桌tui。桌tuicha得很深,另一端紧紧卡在方凳边,而且上面沾满血迹,又湿又hua,gen本用不上力。片刻之后,韩蕙细白的脚掌被染得血迹chu1chu1,她几次用力,只推搡得姚洁xiati鲜血四溢,桌tui未端却纹丝不动。“踢掉凳zi!”“卡得太紧……会很痛……”韩蕙有些迟疑。“踢掉。”倒放的方凳又厚又重,桌tui卡得又紧,无论怎样使力,都无可避免地会扯动伤chu1。但不踢掉凳zi,则无法取chu木棍。韩蕙无奈,只好把凳zi尽力向外踢开。桌tui慢慢倾斜,把姚洁的花ban扯向一边,突起的棱角xia,能看到肉xueneibuchu2目惊心的伤痕。“小心。”韩蕙一使劲,猛然把方凳踢开,另一只脚连忙挑住桌tui,防止姚洁shenti落xia时受伤。“呯”的一声,方凳掉在地上。姚洁同时重重落xia,桌tui压在tun后,斜斜刺runen肉,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她急促的xi了几kou气,然后勉力ting起腰shen。桌tuibachu时更加疼痛,但姚洁一声不响地默默承受。韩蕙专注地挪动双脚,桌tui终于缓缓huachu,留xia一个血肉模糊的dongxue,久久不能闭合。姚洁不等xiati伤痛止住,便挣扎着抬起tou,用目光四chu1扫视。“他很小心,钥匙一向都是随shen携带。”韩蕙苦涩的说。姚洁却不甘心,“总会有一扇窗hu。”韩蕙目光一tiao,连忙斜过shenti用脚翻开床侧的被褥,夹起一个细小的wuti。姚洁仔细辨认那个银光闪闪的东西,“针tou?”“昨天我看到陈妍手里拿着这个在玩,就要了过来。本来想扎他一xia……”“快给我。”姚洁急切地说:“用它能打开手铐!”韩蕙又惊又喜,“真的吗?”“这种手铐可以拨开!”舞蹈课这会儿又派上用场,韩蕙柔韧的shenti轻易就弯曲过来,把针tou放在姚洁手中。姚洁和韩蕙两手都是被一只手铐锁住,但姚洁双tui也被锁住,因此韩蕙便极力伸长手臂,让姚洁能握住自己腕上的钢铐。姚洁把针toucha到齿feng间,细心寻找簧片。时间似乎漫长得没有尽tou,韩蕙两手僵直着一动不动,举得又酸又疼。终于一声轻响,钢铐离开韩蕙的右手。她翻shen坐起,先撕xia一块布裹住姚洁xiashen,这才稳住心神,依照指dian解开姚洁的手脚。两人都不知daoshen在何chu1,无从估计何苇回来的时间。获得自由的姚洁顾不得查看伤势,咬牙拉上niu仔ku,忍痛走chu房间。西房里一个赤luo的女zi伏在地上轻声呻yin,虽然看不到面容,但白皙的gu间louchu的电线,使两人认chu这是沐香。韩蕙抢上前去,扶起后母。沐香一惊,连忙蜷起shenti,转过面庞,满脸惊惶却不敢chu声。直到这一刻,韩蕙才肯定沐香真的是双目失明。“香姨……”韩蕙早就忘了当初的生疏,此时愧疚、悔恨、疼惜涌上心tou,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沐香灰暗的脸上顿时一亮,“小蕙,是你!”姚洁不言声地拉chutiaodan,看也不看扔在一边,把针tou递给韩蕙,走到门边。一拉大门,发现外面挂着大锁,便在室nei四chu1寻找工ju。沐香双臂被铁链缠在腰间,腕上也带着手铐。韩蕙此时已经驾轻就熟,当xia屏息凝视,不多时就解开手铐,但对铁链她却束手无策。姚洁没找到锤zi之类的qiju,却发现床xia的角落里放着一把手枪——这是山狗的遗wu。握着沉甸甸的枪shen,姚洁不由心tiao加剧,终于有机会亲手杀死何苇!她还是第一次接chu2枪械,摸索多时才打开保险。但这还不够,姚洁要的是百份之百的把握。于是她小心地对着墙角开了一枪。众人都没想到枪声会这幺大,震耳的巨响过后,还是姚洁先反应过来,连忙扑到窗kou,正看到何苇的汽车在远chu1转了个弯,飞也似的逃开。
三人或立或坐,一片静默,房间里只有冰箱嗡嗡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