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又再刺，当真要杀养育恩人，秦晞试图运转周天，却无能为力，又为蒿里寒气所迫，难以行动，当即急：“仙圣！你是要当着两个有缘者的面，再造一个新有缘者？”

紫极君惊痛到了极致：“……小姜？”

纵然他是假的，是个至今连真都不知的幻影，他们还是切实度过十来年的相伴日。他教她识文断字，教她理，教一个如今的令狐蓁蓁。她还是期盼那些归来的日，霞光落在他脊背上，轮廓温而柔和，大伯的手会来摸摸。

她只是笑，又一刀刺紫极君膛，在他痛极惨呼声中悠然：“我一番布置，险些被你坏事，现在还逞能，不杀了他，你们还想活着离开大荒？”

仿佛一细针，又像一线光，飞得很慢，姜书笑着用袖拂开，一声“顽”还未说完，脸却变了。

姜书好似有些意外：“你聪了许多，也好，大伯喜聪明孩。”

她这会儿多半不是“小姜”。

实在是神乎其技。秦晞好像有理解令狐羽的癫狂了。

姜书终于转，面上掠过一丝极复杂的神，缓缓：“大伯也很想你，大伯说过，你是世上最亲的亲人，所以大伯要你回来。”

姜书扭似讥诮又似欣赏般瞥了他一，语气沉沉：“白日离魂，离死不远，人命是那么容易换的？”

姜书当然不是，但纵她的必然是。仙圣拥有超乎寻常的能控他人的术法，与霜月君的纵妖丹截然不同。姜书正常时与被纵时难以区分，说不定她自己都发觉不了。

她再刺，令狐蓁蓁忽然唤了声：“大伯。”

这一切终究也要被埋葬在心深。

令狐蓁蓁低声：“可我还是想念大伯。”

姜书没有回，声音却骤然温和来：“蓁蓁，你不要动，大伯这便替你将盘神丝拿回，你再把不愉快的都忘掉，回大伯边，大伯一定好好疼你。”

“你刺了什么来？！”她厉声诘问，手里的直刀忽然再也握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秦晞眯了眯，又：“你好像用不了什么术法，是远隔重洋的缘故？”

令狐蓁蓁闭上：“你当时在紫林镇，就是想这样纵我？可你没成功，因为令狐羽对我了手脚，所以你才想杀我，把我变成尸再控。”

第一百二十八章温冷酷

令狐蓁蓁没有说话。

他以为这位徒儿有心相助杀令狐羽，连连喝止。

姜书倒在地，声音沉痛：“你又赶大伯走！蓁蓁，你真不听话。”

仙圣两个字一，紫极君不由颤声：“她是仙圣？！”

姜书恍若未闻，她已被气刺伤，五官鲜血滴答而落，却全无知觉，提着刀走近，毫不犹豫一刀刺他腹。

令狐蓁蓁竭尽全力凝练飞刃，眉心又有种裂开的巨痛，忽然间似乎有什么被念凝结来，她当即驱使着撞向姜书。

对面，季远倒在旁边，紫极君倒在稍远，姜书……姜书面如雪，步伐蹒跚，正弯腰捡起直刀。

“谁叫你过来的？！”动弹不得的紫极君厉声斥责，“停住！中了气不要妄动！否则损伤经脉再不能修行！”

令狐蓁蓁移开视线，目中泪光一闪而过：“我不想要盘神丝，也不会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