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着奇怪的衣服，背着奇怪的包，最后被能够飞起来却没有灵气的铁盒救走。”符离回忆着三年前刚醒来时发生的事，“那天的阳光很和，我突然就有了山的想法。”

“人类世界已经变了，他们不再相信神鬼，不再颠沛离，我想起了曾跟我说过的话。”

“当年我跟白龙族打架的时候，也咬过他们，难这就算吃龙了？打架还讲什么风度，能咬一解气当然要咬一，这不是很正常？”庄卿一本正经，“而且青衍还活得好好的，你这算什么违规？”

“你说我的？”符离，“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类，博学多才，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就是命不太好，我只养了他几年，他就病逝了。可能我不适合养，所以他才会死。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

“想到我日后可能会变成他们讨厌的样，我宁可他们好好活着，永远找不到我。而在他们心中的我，永远是那只容易满足，踹断一树都能让他们兴的兔。”

近乡怯，有故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故乡。

语气里有遗憾，有怅惘，还有怀念，但是悲痛却并不明显。

“我……”

“你很喜那个人？”

“你如果真喜吃龙肉，私里跟我来往时，也没见你把我给吃了。”庄卿咳嗽几声，嫌弃地在符离脑袋上敲了一把，“我看你是许久没有见到长辈，想要撒矫了。看看自己的年纪，都四千多岁了，再像个小孩一样，合适吗？”

吃了龙。

“我被雾影山上的长辈着长大，他们给了我他们所能拥有的。”符离白皙的指尖微微颤抖，“从小他们就教育我，为妖者，有所为又有所不为。若我山后捣乱，他们可以替我兜着，但有件事一定不能。”

“他说什么？”庄卿看着帷幔上的龙纹，想要回但却忍住了。

“说你脑不好，你还不承认。”庄卿翻坐起来，对符离，“你什么时候吃过龙肉了？”

符离眨了眨，看着庄卿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我醒来时，看到的只有破旧的山，外的荒草地。我一次次醒来，一次次沉睡，直到三年前几个迷路的人类，彻底地吵醒了我。”

“那个青龙……”

“他说，若是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吃饱喝足，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世界。”符离脑里回忆着人类温柔的嗓音，还有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眸，“时隔两千年，他的愿望实现了，所以我想替他来看一看，再踏踏实实验人类的生活，帮他实现没有完成的愿望。”

奇怪

“若开灵智者，逐雾影山，以后只为陌路。”符离声音颤抖，“我……”

为了那个人类，符离愿意走山去接人间界。可是提到这个人类，却又不见多少哀痛，他看不明白符离的。他没有打断符离的话，想要知得更多。

符离话还没说完，就看庄卿吐一鲜血，吓得他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忙输送灵力到他。

“我盼着他们全都好好活着，又盼着能与他们重逢，但又害怕与他们重逢。”符离无意识地摩挲着鲛人纱被，“我怎么能让他们知，他们当宝养大的兔妖，其实是一个对龙肉有着企图的不明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