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见着快一dian了，唐蕴便让梁颂留xia来过夜。

        房zi是三居室，一百三十多平，主次卧相对，中间是宽敞明亮的客厅以及餐厅岛台，还有一间房朝北，透过窗hu，能看见鳞次栉比的办公大楼，唐蕴所在的律所就在其中一层。

        原本这是间杂wu房，唐蕴搬jin来的第二年，把这改造成了书房，角落放置一些健shenqi材。

        阳台向南，一年四季日照充盈，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房价很不便宜，但梁颂开给他的房租并不gao，是行qing价的二分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梁颂能够随意jinchu这里的原因，其中一间次卧，是唐蕴专门为梁颂留的。

        许是因为白天反复提及小哑巴，梦里，唐蕴又见到他了。

        他靠在阳台的沙发里chou烟，两条长tui交叠，翻阅一本全英文的名著，姿态很随意，将烟灰抖落的动作有种说不上来的傲慢与矜贵，好像睡前阅读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唐蕴走过去问他看不看得懂，小哑巴摇摇tou，说他只是在看上面的cha图。

        在他shen上，唐蕴看到了一种很违和的gan觉，他的行为举止，他的游刃有余，他手腕上偶尔散发chu来的清冽洁净的香shui尾调，都和他所说的汽车修理工作很不匹pei。

        唐蕴走过去，摘xia他的面ju。

        藤蔓般的皱褶是他的pi肤组织，他没有眉mao，没有鼻zi，也没有yanpi，比伏地mo的脸还要吓人。

        唐蕴倒xi一kou气。

        怕伤害到对方自尊，他不敢表louchu惊恐与不适，装作大方地说：“也没有很奇怪嘛。”但心里想的是，早知dao就不摘了。

        清醒过来的唐蕴花了半分钟才平复好心qing，但梦里见过的那张面容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上线，告诉小哑巴自己梦见他了，但摘xia面ju后的画面是他虚构的。

        【我看到了一张打着ma赛克的脸。】

        小哑巴在半小时后回复他：【等我xia次回老家，找张没毁容之前的照片拍给你看，你可以通过它，想象我的模样。】

        唐蕴觉得这主意不错，又万分好奇：【那你长得好看吗？】

        小哑巴：【没有人会这样自夸的。】

        唐蕴笑了起来：【那以前有没有人夸你长得好看。】

        小哑巴：【很多。】

        唐蕴又被逗笑，笑完之后又gan到深深的惋惜。

        律所无需打卡上班，唐蕴平时都会避开早晚gao峰，但昨晚上有向恒集团的项目负责人加他微信，说八dian半在律所碰面，他只能提前一小时chu发。

        zuo他们这行，是非常忌讳迟到的。

        七dian半的gao架桥堵得跟便了秘一样，一分钟才挪十米，旁边车dao总有人打方向加sai，这让唐蕴看得直皱眉。

        正准备打开音乐给自己放松一xia，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shenti因为惯xing往前冲，又被安全带猛地拽回！

        汽车发chu尖锐的蜂鸣声。

        他的心率飙升，脑袋一片空白，扶着方向盘的手一动也不敢动，他距离前车太近了，近到他gen本没办法判断自己是不是撞上对方了。

        他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追尾了，汽车自动开启了紧急制动和双闪。

        生平第一次遭遇车祸，他差dian儿不知dao该gan1什么，解开安全带，汽车又响起新一轮的警报――是在提醒他驻车。

        他xia了车往回看，发现是一场连环追尾，罪魁祸首是一辆面包车，连同他的特斯拉在nei，chu事的一共有五辆车。

        “我靠。”唐蕴甩上车门，没忍住骂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后面那辆车是从左后方撞向他的，把他保险杠撞凹了一块，车尾灯也被撞碎了，脆弱得像是秋天的枯叶，悬在半空，将掉未掉，岌岌可危，变形的后翼zi板将车轮卡得死死的，状况比想象中严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