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遗憾的是，云衍待她这样的好，她却也没能好好和他说再见，说好了等他回来，也没有到。阿凝了鼻，或许是觉得有些矫，她垂眸看着那装在琉璃瓶里的忘川，语气甚是埋怨：“你每回来得倒快，总觉是来看我笑话的！”

阿凝看着这芙蓉莲酥，想起这还是她虽云衍微服巡，像是寻常人家夫妻那样在集市闲逛，偶然发现的一家。既是寻常人家的夫妻，自然便不能滥用特权，是以那一日他们为了吃到这飘香十里的莲酥，排了好久好久的队。他牵着她的手站在排起的长龙里面，说起许多事。

云衍待她这样的好，这样她，这样护她，她，理解她。她也喜同他在一起，愿意他的妻，他的皇后，甚至愿意与他白到老，只是可惜等到了南齐细雪满的那一日，却没能等到手牵着手真正到老的白。

如她喜的吃，想去的地方，想的事。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只是如今回忆起来，虽有遗憾，那她同他说的那许许多多的事，有许多都圆满了，他都带她到了。

司命星君看向阿凝，缓缓：“殿，有悔，有恨，有怨，有念，才是人生。”

见司命时，阿凝穿着玉的齐襦，淡鹅黄的广袖衫上绣着青凤的尾羽，未绾发髻，乌黑的长发如织女织成的夜幕华端，如瀑般柔顺垂。

宁潇宁萧至死都没能都没有摘云衍的面，只有阿凝知，不是不敢，而是她不在乎。

司命星君私以为，嫁去南齐的那段时光，宁潇至少是幸福的。若非她父君着意叮嘱，说阿凝赶着时间历劫，是以她这七世劫的每一世，都注定活不过十七八岁，宁潇大抵还能与云衍共度许多好时光。

“沈晏清后来接了武林盟，除了对

毒折磨之苦，便是神识苏醒，也觉得冷得发颤。是以司命星君来揣着忘川来找她时，她正泡在玉髓池里。

她将莲酥放，拿帕了手，便要去拿忘川。只是忘川拿在手里，她看着那琥珀的半晌，还是没忍住问：“宁潇结局如此，那其他人呢？”

她有些疲惫，是以言行都显得倦懒，气质倒是难得的恬静，宛如莲叶田田中的倚着的一朵睡莲。

司命星君从阿凝面上移开目光，低瞧了瞧青玉案上的忘川，颇有些贼心虚的问：“殿这一世过的可还好？”

“哪敢呀，小仙讨好殿您都来不及！”司命星君堆着笑，从袖中掏一碟芙蓉莲酥来，这莲酥是他从界带上来的，他虽未言明，但阿凝一就认这是她在人间最喜的那一家铺的芙蓉莲酥。

他们在一起很幸福，很快乐，是以宁潇只在乎这个人是云衍，而并不在乎云衍面的模样。

其他人结局如何，她本不必关心，喝了碗川，即便心有挂念，也会全忘净。可看着阿凝盈盈的，他心有不忍，反正告诉她也无妨，遂说：“宁潇死讯传来，不久之后，北燕太后伤心离世，宁浔在位四十余年，后渐衰，遂传位于皇次宁麒，又三四年后过世。”

阿凝吃了一莲酥，味没变，但她却觉得没有那么好吃了。

无论他是是丑，他都是她的云衍。

阿凝坦言：“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