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卿笑，没有说话，只是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涂得很慢，一定要等手上的膏完全被收了，再重新蘸取。

察觉到她的停顿，段衡一愣，抬起，朦胧的烛光，看见她眸中碎星。

垫了护膝，过了两天，怎么还是这般严重......

“......此君莫怕，不是什么大事，被甩来的杯角砸了一罢了，就算不，过几天也就好了。”

看她的不耐，严心兰红唇微扬，终于明来意，“夫人洗尽铅华始见真，却不知在旁人里，夫人的这番佳话当真算得上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轻抚裙上刺绣，她巧笑嫣然，狭长的凤微眯，“知得晚，上次送给夫人的礼也不知有没有送到。若是惊着夫人了，心兰在此便再赔一礼，聊表心意。――菡。”

严心兰轻唤，门帘被撩起，一个锦盒被托了来。

唤溪童送了封信，衙门里来往许久，忙到今晚才有空归家。

“礼既送，岂有收回的理。”严心兰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喀”的一声，锦盒被放在了座位上，她起福了一礼，转而离去。

刚才不过草草理，现在一番惊怒，隐有，江玉卿腰背直，不知严心兰来意，只想快些归去，替观备汤，等他回家。

度日，承不起小夸赞。”

药膏里面不知掺了什么，涂到脸上凉凉的，段衡低，拇指再动的时候，忍不住痴痴笑起来。

蝶

段衡自

她优雅接过，举到江玉卿面前，“听闻江老先生最字画，想来夫人也当如此。这幅临夕真迹，还请夫人品鉴。”

段衡不敢用力，温的掌心一将褐的油推肤。刺鼻的辣味散发来，他闻不到，里只有她伤痕累累的肤。

江玉卿长睫微垂，“多谢严小好意，区区小事，当不得如此重礼，还请收回吧。”

“......”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眉间的褶皱愈深，却是为了江玉卿膝上的青红。

透绿的药膏在指尖化之前被涂到泛着乌青的肤上，划过的地方留油亮的痕迹。

段衡正坐在她前的一条小板凳上，长将她放在脚踏上的双环拢，低着，将药油在她膝盖。

临夕最善佛画，一手送观音画得神化，宛如仙迹。

江玉卿再取一抹，小心在段衡额角，力轻柔的仿佛一缕晨间的微光。

前夜冯侍郎越狱，他让此君回家等待，但他到底没来得及回来。

额上的伤是被杯底砸的，初时不显，放着过了两天，越发青起来，被碰到的时候，有些闷闷的隐痛。

临夕......

江玉卿有些无言，不解他为何还笑得来，但泪到底是止住了。

江玉卿看着那条木盒，久久没有说话，只觉莫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