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谋逆案一，朝廷反应快得惊人，也暴得惊人。朱安世狱不到三个时辰，中行说便带着诏书直趋赵邸。

        说着他又叹：“真没想到朱安世和刘彭祖会掐起来。”

        延年阁也未免幸免，被砸坏的玻璃还没有来得及修复，就被差役封门，自掌柜杜延年以，店所有的仆役、打手都被锁拿一空。

        从理的角度判断，智商和富安还留在洛都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程宗扬仍抱着一丝侥幸，也许他们躲在某个风波未及的地方，一直避免与外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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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妄自菲薄？”卢景：“如果让我来，多跟郭解一样，找个机会摸赵邸，斩了刘彭祖的狗，怎么也不会这么一网打尽，而且还斩草除。”

。”

        卢景冷哼：“朱安世年轻时还好，年纪越大心思越重，连江湖上的兄弟也能卖掉。落到今天的场，真是咎由自取！”

        程宗扬霍然站起，“哪里来的？”

        一个声音在背後响起，程宗扬扭去看，却看了个空。回过时，斯明信已经坐在卢景边，就像他一直坐在那里一样。

        “赵王之事，你算是替老剧报了仇，但咱们要找的严君平还没有落。”卢景：“如今只剩一家，今晚我替你探探路。”

        夕阳金黄的光芒从窗透，程宗扬临窗而坐，一手执觞，一边透过玻璃窗，望着街的延年阁。

        “原来是四哥，吓我一。”程宗扬一边斟酒一边问：“智商那边有线索了？”

        “又昏迷了？”

        “这是好事。”卢景：“他醒过来，知是我帮他打通经脉，才放心昏睡过去，好尽快恢复伤势。”

        斯明信微一摇。

        程宗扬狠狠一握拳，“羽林军！”

        “剧大侠怎么样？”

        “不急。”程宗扬：“五哥，等你恢复好了再说。”

        自己居然忘了军营！洛都缇骑四，智商唯一可以藏的地方，只可能是军营。而且他还有正经的军籍，完全可以躲在羽林天军的大营里面。智商通过义纵搞到军籍，自己原本是知的，可一直没往那边想。却是斯明信不知费了多少力气，从幕府数以万计的簿册中找到智商的化名。程宗

        中行说宣诏之後，并没有惯例允许赵王自尽，而是由绣衣使者江充带领执金吾封了赵邸。赵王刘彭祖、赵太刘丹、赵王后淖姬、平城君淖氏被带走，再无音讯。邸中仆尽数收押狱——而且还是吃人不吐骨的虎地牢。更有使者远赴赵地，捉拿赵王的家眷、家臣和僚属。

        程宗扬的生死比什么伤药都好使，他与卢景联手施展金针续命，终于稳住剧孟的外伤势。但他的剧毒却一直拖延到昨晚，等到收集了大量魂魄的小紫回来，才手清理乾净。

        斯明信取一支竹简，放在案上。程宗扬拿起来一看，上面一行墨字：“羽林天军右营骑甄厚”。

        程宗扬叹了气。由于眭弘逃脱，天令满城大索，洛都城中一时间沉渣泛起，许多藏市井的亡命之徒都被清查来，说智商和富安这两个外乡人本不可能躲开如此规模的盘查，可偏偏至今全无音讯，让程宗扬怀疑他们主仆是不是已经逃离，本就不在洛都。不然步广里二鹅的说法已经传得满城都是，他们如果留在城中，不可能不与自己联系。

        “他昨晚醒来片刻，又昏睡过去。”

        “幕府长史掌的簿册。”

        程宗扬打起神，“四哥今晚有事？”

        “今晚不行。”

        程宗扬却不肯居功，“主意是老秦的。砸延年阁是五哥和长伯的手，我倒是什么都没幹。”

        卢景前日大耗真元，脸苍白得吓人，一碗烈酒肚，脸上才多了血。他了颗炒豆，一边咬得“格崩格崩”响，一边：“我还想着要用多久才能收拾刘彭祖那厮，没想到一转你就把他们全家送到狱里！连朱安世也没放过！哈哈哈！大丈夫快意恩仇，当如是也！”

        “因为他们两个心里都有鬼，旁边还有个心里鬼的刘丹。”程宗扬给卢景斟了碗酒，“刘丹背後幹的缺德事数不胜数，连刘彭祖也蒙在鼓里。朱安世这人倒不怕死，但他被赵王父卖，肯定咽不这气，索反咬来。”

        卢景与他碰了碗酒，一饮而尽，然後长呼一气，拍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