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旁边的婢吩咐：“程兄是贵客，你们要小心伺候。”

        几名婢声应：“是。”

        木楼东侧是敞开式的，一泓用白石砌成的清池一直延伸到檐，楼两侧各设有一间小阁，供宾主盥洗更衣。婢送程宗扬，接着捧来铜盆、巾栉，前来服侍客人洗漱。

        一只纤手接过铜盆，云丹琉柔声：“我来服侍公。”

        云丹琉不由分说地轰走婢，然后踢上门，一手拿着铜盆放到架上，转紧张问：“你们在路上说了什么？”

        程宗扬：“什么都没说，全是闲聊。”

        云丹琉一脸不信，“你们闲聊了一路？”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女人会闲聊，男人间的话题可比你想像的要多。”

        云丹琉虽然格，但这笔借贷事关重大，由不得她不心忐忑。虽然明知没有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你觉得怎么样？”

        “只有三成把握。”

        云丹琉失望地说：“这么少？”

        “三成就不错了。”程宗扬：“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真的能借到吗？”

        “不能也得能。”程宗扬摊开手，“我是没有别的退路了，你有吗？”

        云丹琉甚至没有顾得上瞪他，眉间满是惴惴不安。

        单纯就借贷来说，程宗扬还是有信心开让陶弘满意的条件，但他不可能对云丹琉吐自己的底线。

        自己手上能让陶弘动心的抵押品并不多，其中最重要，也是程宗扬绝对有信心能打动陶弘的，就是江州的泥。但泥同样是江州的生命线，江州别无产，连人都不多，泥的收是星月湖大营在江州立足的本。把泥产业抵押给陶弘，相当于把江州的命运和星月湖大营的未来都交给陶氏钱庄。不到万不得已，程宗扬绝不会选择这么。

        除此之外，就是宋国的纸钞。陶弘曾经对纸钞表示过超乎寻常的兴趣，自己在宋国推行纸钞虽然称不上突飞猛，但有官方支持，也算得上顺风顺。如果拿宋国的纸钞发行权作为抵押，陶弘想必不会拒绝。但纸钞同样是自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失去对纸钞的掌控，长远来看，损失远比失去泥产业更大。

        云丹琉习惯地想去摸佩刀，可惜摸到的只有玉佩。她恼怒地一使力，险些把玉佩碎。

        程宗扬提醒：“克制，克制。”

        云丹琉深了一气，然后微笑。

        “非常好！”程宗扬满意地说：“现在过来给我洗脸。”

        “去死！”

        云丹琉一把住程宗扬脑后，把他的脑袋到铜盆里。

        程宗扬一撞盆里，半晌都没动静。云丹琉吓了一，赶紧扶他起来，谁知程宗扬刚扭，就一张，了她一脸。

        这要能忍得去，就不是云丹琉了。她揪住程宗扬，当场就要讨回来。程宗扬也没客气，反手拧住她的手腕，顺势一个肘击，要把云丹琉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