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可是‘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天治矣’？”

        程宗扬笑而不答，却反问：“先生的志向呢？”

        程宗扬还以为这回的招揽要泡汤了，他倒是早有准备，打算拿三顾茅庐的神，往死里招揽，这回

        这次论到班超沉默了。

        班超被他一席话说得血沸腾，直想投笔从商。但他毕竟思维捷，脑中转了几圈，又冷静来，转而追问起刚才的问题，“公方才说：制订一个有利于最多人的规则——敢问这可是公的志向？”

        “先生可想过为国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再问班君，君明臣贤，治国有，可是大义？”

        毕竟班超是自己极力招揽的人才，程宗扬不想在本的立场问题上忽悠他，也本忽悠不住。说得天花乱坠，冒充圣人让班超追随自己？就自己那不检的德行，圣人个啊。班超又不是瞎的。话说回来，班超要是瞎的，自己也不会把他当成人才不是？

        班超：“还请见教。”

        班超睛微微一亮。

        班超微微。

义？”

        “承认人人逐利，同时限定在规则之。这个规则必须是有利于最多人的，而不是仅仅有利于那些豪门世家，或者仅有利于几个自以为君的文人。”

        “不知先生是听谁的？”

        程宗扬话锋一转，“正如当日月旦评上，班先生的真知灼见还不是被人讥笑连篇？”

        提到当日月旦评上的表现，班超不禁有些汗颜。他思索片刻，“现在想来，当日我之所以被人讥讽，也许就是没有满足在场那些人的私利吧。”

        程宗扬紧接着：“那先生可听过商场如战场？”

        “惭愧……”

        “敝家主。”

        “国有，无非是国泰民安，士民殷富，让这些市井小人安居乐业。”秦桧：“君之大义，正是小人之利一一滴集合而来。若是这些小民朝不保夕，无利可图，敢问大义何在？”

        “什么侠气啊。”程宗扬：“我是经商的，也是为自己的私利着想。”

        “这如何能比？”

        班超失笑：“不意程公如此侠气。”

        程宗扬一脸苦笑，慢慢：“要成这事，那得是圣人才行。而我……就是个俗人，首先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所以……”

        程宗扬推门来，“别听老秦瞎说。刚才他那段话，我都没听大明白。”

        “以公之见呢？”

        “敢问班君，这街巷尾市井之人可是小人？”

        秦桧笑：“当时拟定商会章程时，家主曾说，章程好坏与否，不在于它有多尚，而是它能不能满足最多人的私利。秦某反思良久，才有利之所在，即为大义一语。”

        程宗扬掷地有声地说完，然後：“我程氏商会求贤若渴，先生可愿在商场攻城掠地，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业？”

        程宗扬坐来：“我想你是误会了。那句话的关键在于‘最多人’。这个标准是很难衡量的。尤其是它很容易被人控。最後是谁的声音够大，谁就可以宣称自己代表‘最多人’。同样，即便你的言论再尚再智慧，没有声音也是白搭。”

        “与君相比，自是小人。”

        班超沉默良久，然後洒然笑：“既然如此，班某愿为公效力。”

        “如何不能比？我以金铢为士卒，天为战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疆场征伐也不过如此！则以金铢为民，商场为朝堂，立法度，外抗诸侯，养百姓之所养，急百姓之所急——治国安不外如是！”

        “这种德观实在太尚了。它隐的意思是大家都一不，同时不别人一。反过来想，如果大家都一不，尽琢磨着去别人的，天还能治矣吗？”

        班超紧跟着问：“这便是公志向所在？”

        秦桧毫不回避地应：“正是！”

        “那些人自以为是君，声称自己站在大义一方，其实他们喊着大义的号堂而皇之的掠夺商贾，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利。这样的君我宁愿他们绝种了才好。”

        班超还是一次听到有人从这个角度解释义利的关系，良久才：“秦先生此言，可谓金石之语。班某无以为辩。佩服！”

        哎妈啊，这老班真是不好伺候，脑转得太快了，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忽悠过去。

        秦桧摇手笑：“我这是听别人说的，当不得班兄佩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