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闹心，“老蔡这人吧，你说他办事不行，那肯定亏心；你要说他办事办得好吧，那我得昧着良心。不什么事，他都能给你办得提心吊胆……”

        小紫不在，程宗扬憋了一肚的苦没说去，这会儿嫂夫人问起，禁不住一吐为快。请蔡爷办事，结果如何暂且不说，可过程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神鬼没。走正透着邪气，走邪透着妖气，你说他是妖吧，他还能把事办得冠冕堂皇，让人挑不茬来，真不知是哪位神变的。

        “就比方这借钱吧，你少借也就算了，他倒好，上亿上亿的借，都不带眨的。这是借钱吗？抢钱啊这是！”

        王蕙静静听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等程宗扬说完，才：“妾听说，蔡常侍昨日私见少府，询问府藏多寡。”

        “啥？”程宗扬觉得自己背后凉嗖嗖的，老蔡那封奏折差把自己死，接着又玩这么一，这是又要作啥妖呢？

        “蔡常侍说，钱者泉也，藏之秘库，虽百年不多一文；之如，虽一日亦有生息。少府五鹿充宗与之激辩半日，理屈辞穷，尤不能胜。”

        “他私见的五鹿充宗，消息怎么传来的？”

        “五鹿少府将经过修书一封，上奏天，力驳蔡常侍之非。”王蕙：“五鹿充宗长于辩，洛无人能抗，如今却被蔡常侍所折。两外都已经传遍了，有是：五鹿岳岳，蔡折其角。”

        程宗扬这会儿心又提了起来，只要听到蔡敬仲手，他就提着心，都快落病了。蔡爷这人他是了解的，正事要是正办他就不姓蔡了。好端端的突然来这么一手，怎么看都透着一诡异，居心绝对极其险恶。

        蔡爷的思绪凡人无法捉摸，但往坏想，基本上跑不了。要是没猜对，说明自己想的还不够坏。

        程宗扬前后一捋，品些味，“两人吵架还专门上书天？这是生怕天不知他有发财的路啊。”

        王蕙抿嘴一笑。

        程宗扬心里顿时嘀咕起来，奸臣兄没在，可人家媳妇比奸臣兄也不差多少。嫂夫人居然跟自己所见略同――这事比自己想的还要凶险！

        “老蔡这回是玩真的，终于要对天手了啊。”程宗扬飞快地转着脑筋，琢磨其中的关键，“这家伙花了多少钱买通了五鹿充宗？唱得一好双簧！少府可是天的私房钱，他都敢打主意，胆得没边了……”

        这双簧确实唱得好。五鹿充宗上书，明着反驳蔡敬仲，暗地里不仅透蔡敬仲有发财的路，还显示他被辩得理屈辞穷，从侧面烘托蔡敬仲的英明。天正缺钱，凭空掉了这么大个鱼饵来，怎么可能不心动？

        万一将来事呢？老蔡不怕，他就是奔着事去的，来的窟窿越大，说明他捞得越多。五鹿充宗更不怕，他已经表明态度，决反对蔡敬仲的妖言，就算天塌来，板也落不到他上。反而是天要真塌了，更证明他的先见之明。两人一起作案，一个捞够了钱，拍拍屁走人；另一个半风险都没有，还能载誉而归，这双簧唱得真是里面捞钱，外面捞名，里外里都不吃亏。

        程宗扬也就是局人，才能想通里边的。旁人被这俩货玩死，还得挑起大拇指夸人家厚。这手段邪得光明正大，别说一般人看不来，就算看来也拿他们没辙，这事的，除了蔡敬仲那个变态死太监，也没谁了。

        程宗扬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怎么就不来个雷劈死他呢？

        王蕙：“里如今最行的一句话，据传是蔡常侍说的：买田买房都已经过时了，用钱生钱才是发财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