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

        格林不再说话，房间里寂静来，只有桌上的时钟发滴答滴答的响声。

        “怎么戏？戏完以后呢？农民的女儿？所以你以为能像过去那样，玩过后给她父亲几个钱就解决了！”格林的声音像是离了愤怒，“你们有没有脑！她是被推荐法律系的第一个女大学生！你以为她是剧院里随便你玩的小明星！法律系的教授已经为她赶走了阿尔伯特，这还不够你们安份的！”

        “称他们教授！”格林严肃地说：“克莱蒙勋爵上个月在《舆》上发表了社论《撒克逊人失败的决策》，赫伯特先生、斯宾先生、奥尔奈先生等一批人，全因为这篇社论被攻讦，许多人已经被法庭起诉了！我来问问你们，如果大学闹权贵弟调戏女大学生，致其自杀未遂的新闻，你们要怎么收拾！是嫌现在的况不够乱，还要将把柄送过去！”

        “赌？我认为对绅士而言，小赌可以怡

        “葳蕤党吗？”

        “奥尔奈先生也……这不可能！葳蕤党那些家伙太猖狂了！他们想什么！”

        “何必这样……”一位学长结结巴巴地说，“你也在巴巴利亚见过那个小妞，我打听过了，她父亲不过是个农民，我们只是戏戏她，这本不算什么吧……”

        “是的，先生。”我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目的。

        格林靠在沙发上，交叉着双手：“您要退秘社，你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对方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笑笑说：“您这样的选择，是打算放弃撒克逊党了吗？”

        “是的。”

        我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便不再拐弯抹角：“家父有意让我加别的党派。”

        长大后，当我渐渐读懂了那些深奥的词汇和繁琐的逻辑，并渐渐喜上哲学时，才发现研究哲学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孤独，需要晶一样纯净的人格。

        “你们的脑里除了女人和酒，还剩什么！”格林・休斯顿学长的声音清醒又冰冷。

        “我知，先生。”

        所以当我见识到哲学系里都是怎样一群不学无术的公哥时，心深的讽刺就别提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人声，我不敢再听了，急忙敲敲门说：“打扰了，我是布朗特・罗格尼斯。”

        就在我以为他会摆摆手叫我离开的时候，他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压低声音说：“这次罗格尼斯大人虽然受到了波及，但影响不大，为什么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让嗣抛弃了曾世世代代效忠的政党呢？就不怕最后竹篮打一场空？”

        这个世界总是变化无常又充满着各种巧合，就像充斥着贵族少爷们的大学哲学系，以及昨天还期盼着能加秘社，而今天就要亲自来递交辞呈。

        这个问题颇有些诛心，我望着对方那懒洋洋，却透着冷漠的睛说：“这个问题我会听从家父，如果最后放错了筹码，我也无话可说。”

        “你怕什么？法律系那几个老？他们算什么！”

哲学给我一种印象，它是用一套费解困难的词汇形成的味同嚼蜡的理论，是以非常讨厌上哲学课。

        房门被打开，几个年轻男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而房间里传来格林先生的声音：“请，罗格尼斯先生。”

        他亲切地与我握手，然后邀我座：“您昨天送信来，说有事要与我面谈。”

        我对他并不陌生，我们从同一所私立学校毕业，他很，直到毕业前都一直是年级长，学生会长。这家伙简直是教科书里走来的贵族继承人，有学识，有修养，外表风度翩翩，事细致到位，说话滴不漏。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沉稳优雅地笑着，发脾气的时候绝无仅有。

        “猖狂的是你们！看好这些新生，让他们事前长脑！他们找的那个叫凯的蠢货……呵！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要为你们收拾这种烂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