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dao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读什么哲学系。”他叹了kou气,周shen弥漫着萧索、颓废的气息,仿佛几年前那个自信昂扬的人完全消失了。
我和他漫步在秋叶飘飘的校园里,灰暗的天空xia,一群鸽zi盘旋着落xia,‘咕咕’叫着捡shidao路上的鸽shi。
然后我得知nei力叔叔再次破产了,这次破产是国家qiang制收走了他的shui泥厂,然后又以非法所得的罪名没收了银行里的钱,并查封了他们的房zi和一切财wu。
“小时候我想读法律的。”他自嘲dao,“总觉得zuo律师很棒,像英雄一样,可以为人民zuo贡献。而长大后,我觉得律师不过是给人打工的受气包,男人必须ting直脊梁,想要尊严就该爬到更gao的地方,所以我选择了哲学,因为这个学院里都是贵族,我以为这个选择可以帮我打开一片天空的……”
信步闲庭的鸽群因为我们的踏ru而惊起,纷纷飞向萧索的天空,那翅膀扑腾的响声让人怀念起中学时的校园,我想起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丹尼哥哥也曾和我漫步闲聊。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是从他kou中得知了民权和革命这些陌生的词汇,知dao了学习法律,和为人民zuo贡献的梦想,甚至就是因为他谈论着将来要上大学,我才隐隐约约开始担忧起自己的人生之路。
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
我jinru了法律系,追逐着他幼时的梦想前行,而他jinru哲学系,也追逐着世人yan中荣华富贵的梦想前行。
是不是人生就是如此呢?
在迷惘中摸索前行,当看到更好的,就想追逐更好的,然后被周围的人影响着说服着,一路匆忙拥挤地奔向同一个终dian。
可这个终dian是我们最初想要的东西吗?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有没有问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有没有自己欺骗了自己呢?
又或者我们害怕那样寂静的夜晚,因为我们害怕面对自己真实的nei心,害怕这颗心贫乏、孤独、逞qiang、虚伪可怜。
丹尼哥哥走了,他说他要离开大学,去找一份工作,虽然现在还不知dao要zuo什么。
天气越来越冰冷了,盘旋在上空的鸽zi群被养鸽人的哨声叫走了,冲向远方黑暗的天际,然后一滴细细的,冰冷的雨丝打在了我脸上。
jinru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工作,这就是我的人生追求了吗?
在大学面试的考场上,说自己的梦想是学习法律,然后帮助穷人,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虚幻的自负,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了。
大雨来临之前,我赶回了宿舍。
可我发现大家正聚集在楼xia客厅里,都围着詹妮弗。
詹妮弗像尊雕塑一样,面无表qing地坐在灯xia,昏黄的灯影中,她的脸se苍白极了,连嘴唇都白得失去了血se。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海lun娜。
海lun娜悄声对我说:“詹妮弗去上解剖课的时候,有位新教授不断羞辱她,让她离开课堂,她为自己辩驳了两句,结果教授就以詹妮弗不敬师长的缘由,让她离开大学。”
外面传来隆隆的雷声,稀里哗啦的雨打在玻璃窗上。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围着她,表qing沉重,像在举行一场丧礼。此时此刻,安wei和劝解是多么苍白无力啊。
詹妮弗的手搭在一摞厚厚的医学笔记上,那些笔记都被细心地包了封pi。我曾翻阅过这些笔记,里面jing1致地像教科书一样,字迹清晰优mei,人ti脏qi被清晰地手绘chu来,也不知花费了多大的jing1力。
她是全宿舍最努力的学生了,经常天不亮就离开,别人熟睡了才从图书馆回来,我们聊天玩笑,她也很少cha嘴,总是抱着厚厚的书看。
她对待这项学科是如此的认真和努力,她对医学的ai和崇敬让人心生敬佩,可这一切付chu都抵不过某些人的偏见。
轻飘飘一句‘不敬师长’,就剥夺了她的梦想,更把她的付chu和努力化作乌有。
她在怨谁呢?也许是自己吧,被教授刁难的时候,为什么要反驳呢?
雨越xia越大了,电压有些不稳,昏黄的电灯忽明忽暗。
詹妮弗勉qianglouchu了一个笑容,对大家说:“谢谢你们,我没有事,虽然离开了大学,但没人能阻止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