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闭了闭睛，拍哄着婴儿，不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骄阳似火般炙烤着大地，空气炎而燥，风起漫天黄土。

        几个妆艳抹的女正嘻嘻哈哈地聚在河边阴凉，这个时间她们要开始营业了，正打清扫门前的路，朱丽叶就站在其中。

        我叹了气说：“你还是尽快送她离开吧，家乡认识她的人太多了，去别的地方，她有萨斯国的份，就不再是菲利斯人，可以正常生活的。”

        我转楼，汉克急急忙忙追来：“你去哪儿？”

        我无奈地说：“那你要小心了，我从城里回来，那里挨家挨排查菲利斯人，邻里举报可以获得大笔奖金，你把她藏在这里，一旦被发现，你就要坐牢了。”

        忽然，我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莉莉安自嘲地笑了笑，冷冷地看着我说：“还说你不是来嘲讽看笑话的？现在我这个样，你一定很解气吧，你报仇了，要不我再跪求求你，向你歉？”

        “我猜测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黑加尔先生不是给了你萨斯贵族的份和一万金普吗？你怎么会现在这里？”我问。

        “那怎么办！”他焦急。

        “现在就是你报仇的时候，不用再装什么善良，你叫人来抓我啊！”她激动地大声说。

        “解气？看来你派人杀我的时候也很解气。”

        新城的女人都老得很快，有些三十几岁的女人看上去像老妪一样，朱丽叶便是如此，她其实只比我大几岁，可上却没有一丝年轻女的朝气，虽然在笑，可那笑容并没有多少乐的成分，就像挂了一张永恒的面。

        现在，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跑，有时候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掉。

        他说得对，我的确见的市面太少了，哪怕到现在也仍不明白。

        生活就是这样，想活去就不能思考，

        我从报纸上读到过卡梅的事，卡梅先生早就被枪决了，家产也被充公，可仅仅因为失去父亲和家产，休伯特就疯了吗？以至于要杀了妻和孩？也许是莉莉安的过去暴了，她过黑加尔先生的妇，她故意足休伯特的婚约，她一个菲利斯人却假冒贵族份……

        汉克却压低声音说：“不行了，她跑来的时候太匆忙，连份证也没带，她本想补办，我去打听的时候却发现她那个份已经被家人宣布死亡了，所以她现在没有任何份，只能藏在这里。”

        “莉莉安你别这样。”汉克急忙跑过去，挡在她面前对我说，“求求你安妮，别告发我们。”

        新城这个地方十年如一日，仿佛永远没有变化，天空灰蒙蒙的，河污浊长满绿藻，大桥旁立着女……

        “别担心，我也有菲利斯亲人朋友，所以不会告发任何人。”

        我对她说，跑！你快跑！

        “我也不知。”我摇摇说，“我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这种种阴谋，足以摧毁受骗的人，尤其休伯特是为才迎娶莉莉安的，那个傲慢、目空一切的贵族少年曾对我说，他不喜人所难，享受，也要讲究你我愿……他说我这种女孩不过是见的世面太少，将来就明白了……

        汉克跟在我后解释：“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因为受了很大的打击，她丈夫疯了，竟然要杀了她和孩，她这才逃来的。”

        自从她住大桥旁的一排小房后，我就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可我始终记得自己跑去她家的那个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