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再见。

        今天的早峰路况异常顺畅，车几乎没有减速，一路向机场驰行。

        由于昨晚是沈先生的生日，林琛特意没有打扰连诀，于是没照往常那样将工作安排提前一晚发给连诀过目。市区到机场路途不近，他在车上抓紧时间跟连诀确认时间安排，连诀却一反常态地不时打断他，要求他将时间压短，并提取消不必要的安排。

        林琛及时拿电脑来更改，无意中从电脑包里带了什么东西，他神一瞟，小声“欸”了一声。

        林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一直觉忘记了什么事的原由。

        他赶紧弯腰从座椅隙里把掉落的东西捡来，然后打开电脑把工作完，给连诀确认后，才把手中的平安符递到连诀前，面尴尬地说：“连总，早晨离开匆忙，我忘记把这个给沈先生了，能不能麻烦您回来以后帮我转交一？”

        连诀接过来那个坠着苏的刺绣祈愿袋，看了一，问：“这是什么？”

        “平安符。”林琛说，“我想沈先生肯定也不缺什么，我不知送什么礼合适，昨天正好在山餐厅吃饭，就顺便去庙里请了个平安符回来。”

        他看连诀表疑惑，猜想连诀应该不信这些，于是解释：“我不知您信不信这个，不过我本命年的时候，我妈跟我说佩个平安符可以交好运、挡煞气……其实主要是求个心理安，不都说人到本命年就不顺吗。”

        连诀愣了愣，从这个平安符里抬起：“本命年？”

        林琛看着连诀脸上现的与他不太相符的茫然，中也产生片刻茫然，但没几秒，心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念，让他心跟着突得一。

        林琛半是忐忑半是猜测，不确定地问：“连总，您该不会不知……昨天是沈先生的生日吧？

        连诀的疑惑与迷茫在他话音落那刻滞在脸上，手里那个工致的红平安符仿佛随着林琛的提醒开始产生温度，灼着他被凹凸不平的刺绣硌到的指腹。

        从昨晚到现在，沈庭未的所有不对劲都变得有迹可循。

        他僵僵地垂睛，看着手里那个刺着‘平安喜乐’的祈愿绣，心异常地紧了一。

        他这才后知后觉，沈庭未昨天清早帮他打领带时笑着说的那句“等你回来吃饭”不是随闲聊，是真的在等他回来。

        甚至是从他门那一刻，一直等到了凌晨一半。

        连诀还记得昨天晚上沈庭未看到他回来那一刻睛里的闪烁，也记得自己对沈庭未发过的脾气，记得自己责备他晚睡，质问他时间。

        沈庭未垂着睛回答他的问题，声音里被他错当成认识错误的低落，红着睛说没有在等他，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连诀向来不备与人共的能力，但在回想起沈庭未早晨醒来时有些的睛，与对他说忘记了梦里的容时闪躲的神与若无其事的语气时，他好像在这一刻忽然拥有了比这三十年来都更为丰富的负面绪，导致他很长时间都没能把脸上的表调整好。

        他说：“以后太晚就不要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