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想沈庭未可能愣住了，因为电话里很久没再有声音响起。

        连诀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很低声的，也很简洁地向沈庭未作了也许是他生平中的第一次认错：“是我不好。”

        空两次委婉地提醒他该关机了，连诀却仍没有如愿收到沈庭未的消息。

        连诀扫了一机场大屏上的登机提示，“嗯”了一声。

        连诀并不擅长应对歉之后的回应，在沈庭未沉默不语的时间里，也跟着无言。

        沈庭未仿佛有些无措，在连诀紧接着的一句“对不起”后，意味不明地拖着长音“啊”了一声，彻底地沉默来。

        连诀显然已经不再在意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耐心地听完了沈庭未的话，然后在沈庭未停后，突兀地开：“我不知昨天是你的生日。”

        机场的广播不停地促登机时间，连诀看了一手表，认为还来得及，并没有恢复步伐。

        等待通话的提示音加重了他心的焦炙，连诀从来没有像这样急迫地渴望过什么人尽快将电话接通，他听到了机场广播里响起的登机提示，脚步却在有序的‘嘟――’声中逐渐放慢。

        在一段不算短的停顿后，沈庭未的声音才缓慢地传到他耳朵里：“没事的，”不知是因为冒还是别的原因，嗓比刚才哑了一，但语气很轻，反过来安他，“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本来也不太过生日的，你别放在心上……”

        连诀顿了顿，沈庭未就跟他说了再见。

        连诀从狭窄的机窗看向窗外停机坪上搬运行李的工作人员，放回袋里的手不由

        连诀不太想听他这副若无其事的语气，也可能是不太忍心听他说去，于是不太礼貌地开打断了他。

        “你快去吧。”沈庭未在电话里温声他。

        最后连诀还是没忍住，在步行前往登机的短暂路途中，拿手机给沈庭未拨了过去。

        沈庭未在电话那声细语地说：“喂？”

        在连诀说“知了”的同时，他不太确定地听到沈庭未小声地说了一句：“……不然又该错过了。”

        沈庭未在一秒听到了他在梦里听过的、他本以为不属于连诀的声音。

        于是在空言又止的神里，连诀只能放弃等待，匆匆发送过去一句生日快乐，将手机关掉。

        他有些疑惑，又忍不住回想起刚刚电话挂断前沈庭未那句意义不明的话，猜想是不是沈庭未输了什么骂他的句，最后于自修养决定不跟他计较。

        客舱响起即将起飞的提示广播。

        连诀的脚步停了来。

        在沈庭未接通电话的那一刻，连诀想，航班要是赶不上就算了。

        直到机场的广播又一次在安静的通话中响起，沈庭未才重新开，问他：“是不是到时间了？”

        沈庭未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还记得上次惹到沈庭未，被他兜着圈骂的事。

        “在路上了。”沈庭未回答完顿了顿，好像在跟他解释为什么这么晚才接起电话，“手机刚刚掉在车座面了，司机在路边停车帮我拿的。”

        但他看到对话框里的[正在输……]，预备打字的手停了来，暂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看看沈庭未要说什么。

        连诀重新拿手机，忽略掉服务于等舱的空灼灼的注视，找到沈庭未的微信，想要将遗漏的祝福补上。

        连诀问他“发了吗”，一边将自己想说的话快速地在脑中整理了一番。

拿了行李箱朝航站楼走去。

        有将要送一份迟到的礼的局促，有对沈庭未收到礼的期待，甚至还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愉悦。

        沈庭未的[正在输……]在几秒后停了来。

        连诀很少有这种理不清绪的混乱思维，从拿到戒指那一刻，他沉闷的心骤然分裂许多枝桠，条无数绪，不全然是负面的。

        他在登机时间所剩无几的时间走了登机。

        袋里的戒指盒很轻，又好像在他错综复杂的思绪沉甸甸地坠着他的脚步，让他每一步都走得焦灼。

        等待起飞的过程中，他才忽然想到刚才的通话里似乎遗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