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犯了规矩，不等果供鲜，私自挪用。”

        她瞧瞧灰土脸的匡家儿，再瞧瞧赵玦，委实好奇后者葫芦里卖什么药。

        赵玦不等他说完，扬手掷手炉。

        赵玦：“这事你们犯了规矩，倒算不上错。民间尚且有谚：‘白酒酿成缘好客’，似我们这等人家，炊金爨玉待客不过分礼数，何况以枣招待？”

        赵玦视若无睹，听若未闻，觑向院心里的丫鬟。

        赵玦冷笑：“我待原娘如上宾，你动她的狗，不独是蔑视她，更是蔑视我这个主人。今日胆大妄为，将来欺主造反，指日可待。”

        丫鬟们再度异同声：“婢领罚。”

        赵玦：“你们放肆争执，革去一个月月钱。连累原娘，保护她不力，致她受伤，本该杖责，打发霞榭。只如今她需要休养，换上新人她使唤不惯，不利养病，故此革去你们半年月钱。”

        匡家儿忙：“主，才并非故意伤人。原娘的狗儿乱吠，看似要伤人，才只得扔竹竿吓退它。那一竿本来挨不着原娘半分，是她自个儿……”

        他语气轻闲，话却不轻，匡家儿没说：“主明鉴，才不敢。”

        手炉咚的砸中匡家儿额角，炉中炭块和灰烬顺势飞，灰烬洒满他脸。

        小村姑好容易在别业安顿来，逐渐打起神，匡家母这么一搅和，她又消沉不安了。

        院里鸦雀无声，只闻匡家母以地，两颗脑袋连带肉包裹骨敲在砖地上，发笃笃闷响。

        匡妈妈：“千错万错，都是老母的错，我们娘儿俩向主和原娘请罪。”

        他问罪提及“造反”这等十恶大罪，匡家母终于意识势奇严峻，双双扑伏在地，磕如捣蒜。

        赵玦观前方，却有几分心神留在原婉然上，将她一举一动收里。

        当赵玦不

        赵玦十指紧掐手炉，向匡家母：“你们对原娘所作所为更不可恕。婢殴打良民，人犯家中上宾。”

        赵玦续向丫鬟：“但你们不肯忍一时之气，和匡妈妈作之争，大错特错。家中不拘谁和谁有磕碰，自认受了委屈冤枉，便上报事娘，请她们置。她们置不了，自会上报予我裁夺。这回争执，匡家母挑事在先，你们逞一时之快，针尖对麦芒，让事态越演越烈。原娘受伤，匡妈妈母罪魁祸首罪责难逃，你们也脱不了系。”

        他转而吩咐事娘：“往后照这个例，供鲜规矩不变，款待客人不在此限。”

        不过往好思量，赵玦肯轻放匡家母，霞榭的丫鬟过错节更轻，受罚更轻……

        赵玦面无表，向匡家儿：“你无意伤人就打伤原娘，故意的话，她还有命在？”

        甫开场，赵玦手便气势磅礡，阵仗浩大，待会儿收尾，惩罚轻了，显得雷声大雨小，岂不难办？

        丫鬟们看匡家母连连辩解，令其境雪上加霜，实打实的“殷鉴不远”。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分外恭顺：“婢知错。”

        原婉然也呆了，不过她认定赵玦惩置匡家母无非走个过场，便极快回神，推断他在故作姿态。

        丫鬟们异同声但凭赵玦责罚。

        赵玦平素斯文自重，这回不顾分朝人掷，属实前所未见，事娘等人大吃一惊，呼喇喇跪一地。

原婉然无声叹气，为人容易人难，寄人篱难上加难，答句话都得反覆掂量。

        事娘们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