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将折本捡了回来，舜音一手接过，放竹帘。

        慨之间，舜音登上了车。

        番已着急上路，不耐烦：“不就是一册书，凉州也有，不必捡了！”

        直到的车往前驶动，她才摘去帷帽，低抚了一

        舜音挑着竹帘说：“捡回来，那里面有我的手稿。”

“你又怎知不是换了我自己的？”

        匹吃草正，不安分地撂了几蹄，车里先前她看过的那折本没收好，随着车动了来，掉落去了地上。

        舜音淡淡说：“我自己也早厌倦了被一直困在长安。”

        最早他们去迎亲，去的居然是长安城郊的一座观，据说那就是这位“贵女”的住所。

        他摸摸络腮胡，一双圆盯着走回来的舜音，看她步履款款，帷帽垂纱随风轻扬，姿态真是说不的柔可怜，不过虽看不清脸，倒给人冷淡之，仿佛一事没有的样，不禁又让人稀奇。

        舜音也笑一声：“我听你先前回答舍弟那番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了得，还是博览群书呢。”

        舜音帷帽垂纱的脸看不分明，只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只要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去吧。”

        番龇牙笑：“我才识得几个字啊。”

        明明家中母亲还在，队伍启程时却没来相送，就这么个弟弟送行。她自己嫁那么远竟也不哭不闹，旁一个随从没有不说，这一行除了圣人赏赐的嫁妆外，她的贴行李也就是带上车的一个绿锦包袱，婢女说里面好像除去几件衣就是纸笔书册。

        看来那些门世族、五姓七望不过如此，落魄了也就那样了。

        远番和随从们的接连嘶鸣了两声，像是无形中在促似的。

        婢女赶紧追去捡。

        封无疾只好闭嘴上了，心里还对那群人不忿，但看着舜音，里就只剩不舍愁苦了，忽而一把紧缰绳：“阿姊放心，秦州距凉州也不算太远，他日我找机会去探望你，倘若叫我发现你嫁得不好，对方便是天王老我也要找他算账！”说完立刻调转，拍而去，生怕多说一句便要红。

        封无疾一愣。

        番坐在上老远地观望到现在，未听清这弟二人说些什么，只看见那封家郎君跑得飞快，似是要哭了一样，都快翻白，这是伤心什么呀？是去嫁人还是去火坑呐！啧啧啧……

        舜音转看了一远正无聊溜的番，回压低声说：“临走我有几句话交代给你。当今圣人重视边疆，天皆知。你去秦州后若能替圣人观望边防，充其耳目，就有可能抓住机会振兴封家。”顿了顿，她又说，“我会帮你。”

        封无疾还想再说什么，她已抬了一手，示意他上了。

        “……”番突然笑不来了，垮着脸咳一声。明白了，原来是早就看他那是在戏她弟弟，在这儿等着他呢，居然是个有脾气的！

        封无疾张了张嘴，想起过往几年的长安于她确实没什么愉快回忆，找不话说。

        番顿生惊奇，嗓门更大了：“哟，想不到夫人还会自己撰文呐？”

        实际上他早就觉得这位新夫人古怪了。

        舜音什么都没说，迎着风，目送他驰奔远，直至里他影被飞扬的尘沙掩去不见，转走向车。

        舜音稍转，隔着轻纱的脸面向他：“闲时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这里还有别的书，不如借给番看吧，以免这一路你无以解闷。”

        封无疾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想得那么远，莫非这一路不在意婚事，都是在琢磨这个不成？随即他又反应过来，急忙凑近：“你不会是要……我还担心你在凉州过不好，如何还能帮我？毕竟你如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