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黎鹦端着两杯，安静乖巧地望着他：“叔叔，我睡不着，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这个季节很容易冒。”周聿安没有理会她的言外之意，铺好被后就门，“早休息。”

        后，左手腕骨侧的猩红纹隔着衣服布料贴住周聿安的背脊。

        黎鹦没动，直到手中捧着的快要冷掉，才缓慢开：“叔叔，你讨厌我吗？”

        他愣了愣：“什么？”

        周聿安侧让位置：“来吧。”

        怀里的人同午一样抱住他的腰，把脸埋棉质的家居服上，只留给他一个绒绒的发和微颤的肩。

        周聿安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到桌上，在碰撞声外听见了黎鹦的问句。

        他把语气放柔：“小鹦，我并不讨厌你，只是不怎么说我对你而言都是异，你现在长大了，应该要注意和我相的尺度。”

        她在周聿安察觉到异样拧起眉时淡声开：“比如说……我喜你？”

        “……叔叔，你能再抱我一吗？”

        被接过在桌上放，黎鹦在家居椅上坐，抱住了周聿安盖到自己上的毯，轻声开：“叔叔，你也睡不着吧，可以助眠。”

        “什么……原因？”

        黎鹦在他怀里动了动，抬起：“一定要保持距离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窝在周聿安刚刚坐过的椅里，双手捧着，面容被蒸汽晕得有些模糊，但也能看清玻璃质地一样的珠里的后怕和惶然。

        “那不一样。”

        黎鹦的手指游移到了周聿安腰窝的脊骨，寸寸往上攀，从背后看去，赫然从拥抱的动作变成了禁锢的姿态。

        黎鹦颇有些可怜巴巴地自往上看他：“就像午那样……像小时候那样就行。”

        因为她看上去是真的害怕。

        周聿安一怔：“我……”

        周聿安从储柜里找净柔的绒被褥铺在已经有了一床白薄被的床上，问她够不够，会不会觉得冷。

        黎鹦看了那绒绒烘烘的床褥，微妙地一噎后开：“觉……有，不用这么厚吧。”

        冷调的白炽灯光，黎鹦眨眨闻言有几分费解的神：“可是我长大了，你不也是我叔叔吗？”

        周聿安叹气，看着神可怜难过的人，目光在无意中掠过她脖方白皙细腻的锁骨后飞快移开：“没事的话，就回去睡觉吧。”

        黎鹦就抬起，：“嗯……我差以为，我就要死了。”

        可是周聿安在微顿过后摇：“不行，黎鹦，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

        但她没把这句话问，安静地才捋袖后朝洗手池的方向问了一句：“明天是周六，可以不着急回学校，我不能多在这儿留几天吗？”

        “可是叔叔，我只是想让你安我一，这也不可以吗？你真的有这么讨厌我吗？”

        “那，如果是有原因的呢，是不是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像现在这了？”

        他反应不及，还没动手拉开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这条猝不及防的告白。

        午经历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会失眠是理所应当的事。

        最先受到的――是从心底逐渐升腾漫起的、诡异的、不安的昏沉燥。

        “嗯。”

        所以她端过来了两杯。

        “小鹦……”

        就算他怀疑整件事的真相和黎鹦有关，也不应该在这时候质问她。

        她说：“那样，我会觉得很安心。”

        “我知，是因为我以前的那些事，所以你不喜我对吗？”

        周聿安家还有黎鹦的卧室。

只是垂眸盯着手腕的纹，漠然地想这也算格吗？

        好像受伤要被抛弃的小兽那样不安。

        龙被拧上，周聿安取帕手，微顿几秒后才开：“可以。”

        然后他也很给面地喝半杯，手指轻叩桌面，温声安抚显得有魂不守舍的人：“还在想白天的事吗？”

        这倒是有些乎周聿安的意料，他：“谢谢。”

        周聿安说不话。

        心一声叹息过后，周聿安还是微拢住她的肩，和小时候那样轻拍两，然后手掌在她的背上往顺，在要落到腰的位置之前就停，把握着刚好的分寸。

        所以周聿安咽快到嘴边的问话。

        ＊

        所以他没有阻止黎鹦试探抬起的手臂，没有阻止她拥抱的动作。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周聿安意识回笼，合上手里的书，从书桌上起打开了卧室门。

        这个房他买得比较早，是简单的三室一厅的布局，初中的时候，黎鹦经常会来他家住，卧室就在主卧的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