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看着叶瑾诺起离开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言。

        此番婉拒，算是救了薛木莜为女儿家的颜面，不过也算是在薛木心脸上了一巴掌。

        薛木莜不是第一次。

        叶瑾诺不忍看一个有才华的女于深闺没落。

        她看着薛木莜，良久才轻声开：“若有难言之，现便能说了。”

        “可臣女名声早已坏透了，又哪里来的脸面，敢挑选夫家呢？”薛木莜轻声说着，泪再次落，她脸上也自嘲一般的笑意。

        没有人知薛木莜被叶瑾诺带走后是否还能活着，那么今夜薛木心就不敢定她的亲事。

        所以唐弈婉拒亲事时，她心慌意乱，以至于走投无路之，对叶瑾诺投去求救目光。

        曦玥真的救了她。

        唐弈沉默片刻，偷偷瞥了一主位上半阖着的叶瑾诺，才沉声回答：“木心心意我便心领了，只是我没有龙阳之好，你我兄弟二人，只朋友便是，我心中有人了。”

        叶瑾诺听得黛眉紧蹙，“你为当朝御史大夫嫡妹，除非是嫁一品朝臣，否则嫁谁都算嫁，妾实在委屈。”

        薛木莜话至此，又低低叹息：“可被唐大人婉拒两次，臣女也早已死心，偏偏兄长铆足了劲想把臣女送唐府，几年来，臣女的名声在都城百姓中，已然是坏透了。”

        叶瑾诺眸微动，薛木莜所说，与她猜想中无异。

        薛木莜抬起，圈已然红透，她哽咽着，两行清泪从角坠落。

        可她终究还是向曦玥求救，她在史书里读过，是曦玥开放的女科举，同为女，她觉得曦玥会救她。

        ——无论如何，那是一个外界传闻中名冠都城的才女。

        叶瑾诺：………………

        所以叶瑾诺对她，确实是救命之恩。

        怎么还掉收藏了！

        可薛木莜怎么都想不到，当年母亲带着她努力巴结的魏德妃和魏家，会被曦玥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彻底击碎。

        兄长先前与魏沥交好，于于理，府上女眷也要给魏德妃请安。

薛木心说话间，目光一刻不敢往叶瑾诺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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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瑾诺垂目光，忽地对上薛木莜带着求救意味的双眸。

        她今夜原本准备在薛府闹一场，可薛木莜在向她求救。

        “苏宛，关门。”叶瑾诺淡声吩咐罢了，才走回主位上坐。

        薛木心：…………

        ——伴君如伴虎，凤华向来不好也不好。

        和五百年前一样，曦玥还是顾全大局的样，不论她心委屈或是难过，她都只会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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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多，也就是会悄悄换一素衣衫，无声对他诉说她的委屈。

        “先前初次见唐大人时，臣女是有倾心之意。唐大人容貌俊朗，温儒雅，又是一品丞相位，想来谁家姑娘见了唐大人都难免动心，可……”

        其他人：…………

        。

        还未到宵禁时候，门并未落锁。

        薛木莜轻轻，可末了，又摇了摇。

        叶瑾诺脚步顿住，眸中闪过异。

        薛木莜只是试探看向叶瑾诺，她没想到叶瑾诺真的愿意救她。

        叶瑾诺事一向是这么绝。

        叶瑾诺轻轻了气，又问：“想参加女科举吗？”

        她放手中团扇，终于开救场：“听闻木莜善女红，正巧今夜本空闲，不妨随本回，教本刺绣。”

        于是刚凤华主殿，薛木莜就跪倒在地，一个响重重磕在地上，“臣女谢殿救命之恩！”

        她连忙拭去泪，这才小声开：“殿……今日若无殿手相助，臣女或许……或许已是哪位大人府中妾了。”

        想起聂荣说过的话，叶瑾诺垂睫，又问：“你喜唐弈？”

        那不是个好惹的主，他生怕多看叶瑾诺一，薛府就要遭殃。

        她脸上喜，连忙福行礼应：“能得殿垂怜，是臣女的福气。”

        接着，便又听薛木莜：“今夜兄长也提过臣女，若是今夜再被唐大人拒，臣女也不能再在府上待着，哪怕是妾，今夜也必须寻到夫家。”

        就如此刻，薛木心设宴是要迫薛木莜嫁人，而叶瑾诺轻飘飘一句话，就直接带走了薛木莜。

        门，薛木莜自然不甘妾，不嫁谁府上，她想来都会郁郁而终。

        母亲在世时，她曾随着母亲给魏德妃请安，那时兄长只是个四品官员，魏德妃却已经坐在妃位上，连带着魏沥都升至三品。

        她终于那么清晰地认知到王权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