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響起一聲車喇叭。

        她走向玄關，打開門，只見陸浩森倚在一輛黑轎車旁，衝她抬手招呼：「早安，盛總。」

        她語氣溫柔又堅定，甚至替他把嘴角的泡沫拭去，像對待一個鬧脾氣的男孩。

        「談好就定來。」她把資料合上，靠回座椅，閉目養神，「把我一些家搬過去，住起來像點樣，最好讓人看了覺得我平常就在那住。」

        三人一同搭乘電梯上樓，來到盛知雨的辦公室。陸浩森相當盡職，立刻熟門熟路地去泡咖啡。

        這時，陸浩森端來三杯咖啡，並遞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蔣總，這是有關坪林渡假村開發案的合作企劃，我們這邊已經初步審閱過。盛雨有意投資參與，但有幾個條件希望能加條文，請您過目。」

        「是，文冶開發蔣羿川。久仰盛總大名。」

掀開被就匆匆床，一邊往浴室走一邊扯著衣服穿。

        盛知雨坐在沙發上，雙優雅交疊，臉上帶著禮貌又從容的笑：「我原以為，會是老蔣總親自過來與我接洽。」

        「知了。」陸浩森微一點頭，語氣不再吊兒郎當，瞬間轉為正經。

        「比如……我差點以為盛總今天早上爬不起來。」他笑得意味深長。

        盛知雨轉過，捧住他的臉，像是在安撫一頭誤闖鬧市的小獸。

        這點她查過。蔣羿川是蔣家的么，過去一直在國外搞藝術創作，名氣頗盛，卻從未涉足家族企業，沒想到，老蔣總一倒，接棒的竟是這位看起來與建設業格格不的藝術家小兒。

        但那句話落的瞬間，他目光仍停在門的陸浩森上，神沉沉的，藏著一難以掩飾的嫉妒與不甘。

        「我能送妳……等我一，我很快。」他著泡沫說得糊，聲音卻急切，甚至帶著點懇求的味。

        蔣羿川聞言嘆了氣，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我父親前陣中風了，我是被臨時召回來頂班的。」

        他愣愣地望著她，頭動了動，半晌才低聲應：「……知了。」

        「蔣總？」盛知雨微一挑眉。

        片刻沉默後，她忽然問：「我讓你找的新房，怎麼樣了？」

        「我對建設這塊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還請盛總多提點。」他說起話來慢條斯理，語調溫柔而低緩，字句間帶著種渾然天成的從容與距離──不見鋒芒，卻難以忽視。

        盛知雨翻頁的動作頓了，緩緩抬起頭，透過後照鏡正好與他對上視線，唇角一挑，聲音懶洋洋的：「你癢了？」

        「盛總？」他禮貌開。

        後座的盛知雨正低頭翻著一疊客戶資料，連頭都沒抬，只淡淡回了句：「什麼怎麼樣？」

        蔣羿川接過資料，翻閱時神專注，指節修長，動作優雅，全然不像商場中人。

        「不用了，待會兒……」

        徐璟廷正低頭刷牙，嘴裡還滿是泡沫，聽見聲響也跟著走到門邊。他腳步一頓，視線落在門外的男人上，神一瞬間沉了來。

        「徐總，你昨晚幾點才睡？現在還有時間，趕緊回去補個眠，不然白天你那堆會議一個都撐不來。」

        「怎麼樣？同居生活覺不錯吧？」陸浩森一邊開車，一邊嘴賤開。

        是她今天預約會面的貴客。

        到達公司時，天剛亮，時間還早，整層辦公室一片漆黑，員工尚未上班。走進停車場時，盛知雨便注意到，已有一輛銀灰的跑車比他們更早停好在那兒。

        陸浩森立刻識相閉嘴，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找了一間，就在附近，五年內的新屋，屋況不錯，還在談價格。」

        「那當然，文冶是大公司，我們樂意合。」盛知雨微笑應對，態度不卑不亢。

        車一停妥，一位穿剪裁合西裝、外型俊朗的男便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