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南踉踉跄跄地从草地上站起来，拂去钞票上的草屑泥污，如木偶般面无表地看着远去的两个

宋怡然立刻从后面伸双手，用指甲使劲抠他紧抓着钱包的老手，对着他手上蚯蚓般的青筋猛拉了好几。

江面上行驶而过的驳船发悠长的船笛声，刺透了他的耳膜。陈沐阳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的暴戾失态，底掠过一丝狼狈。

陈沐阳的焦躁凶狠却敌不过他的无赖，最后抢夺手机的意图渐渐转变为拳打脚踢，他用力踹着自己的父亲，就像踢着路上的石一样容易，他的耳畔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就像是沉睡了一般安静，直到宋怡然跑过来抱住他，制止：“别，别打了……”

宋怡然惟恐姑父又要抢钱抢卡，拉着陈沐阳的手迅速离开。走到一半，后怕地偏瞟了一，却看到姑父津津有味地将粉红的百元大钞一张张叠好的样，倒八字眉方的双凌厉地看过来，吓得她飞也似地拽着陈沐阳跑起来。

重获自由的一刹那，宋怡然猛地用靴跟踩压陈庆南破旧的解放鞋，将他苍老的手重重地扔在长凳上，指关节与长凳“砰”地撞击，陈庆南捂着发疼发红的手破大骂，“你他妈的！”

陈庆南又用手机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脸，“输手机号。”

陈庆南听到后怒喝：“亲爹问儿要钱怎么了，你他妈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个屁？”

脸颊一侧被用力拍了好几，宋怡然扁了扁嘴角，委屈又不甘地输了正确的手机号去。陈庆南确认过后，才放开了她的脖。

“别，别给他……”宋怡然悄声嗫嚅。

她躲到陈沐阳后，额抵着他的脊背，不敢看陈庆南，拉着他就想走，谁知陈沐阳突然冲上前去想抢夺他爸的手机。

“走吧。”他牵着她正想离开，原本趴在地上不停吃痛的陈庆南韧不地爬了起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不复壮年时的力量，被自己的儿一把推开，摔倒在枯的草坪上。摔倒时还不忘灵地圈住零零散散的钞票，在陈沐阳与宋怡然惊愕的神里自顾自笑弯了腰，无力的笑声却像是真心实意地从发来的。

陈庆南嘴里咕噜了一声，敛眉斜睨着他们俩，随意地往地上吐了一痰，双手对着陈沐阳摊开，突然咧开嘴，龇笑起来：“既然打了老，那给钱，老也不是白给你打的。最近缺钱花，才来手的。几百，几百就行。”

“闭上你的臭嘴。”陈沐阳很快掏钱包，拿九张红大钞扔给了他，陈庆南急急忙忙地捧着接住，牢牢攥在手心里，在陈沐阳合上钱包的时候又猛地扑过去抢他的钱包，瞪着珠看到里面的几张零钱，也毫不客气地抓了手中，甚至还要打他银行卡的主意。

陈庆南像只鼹鼠一样，整个人躺在地上，把后背留给他们，抓着长凳的椅脚，怀里死死护着自己的手机。

等等。”陈庆南依次拨打了她输去的两个号码，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机械的女声，他怒极反笑，“两个空号，你倒是很聪明，他妈敢糊老？啊？”

正好看到他放在里的工作证，陈庆南神灼灼地盯着他那张印有证件照和公司名称的工作证不停地审视，“哎唷，哎唷，人模狗样地穿西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