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外

        闻惟德回过神，看向严是虔。“你说什么？”

        然而严是虔却只是看着他，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说，“苍主，我什么都认。”

        听到这句和刚才迥然的话，闻惟德只是平静的把目光转回镜nei，与镜zi里的自己不期而对视，竟有些分不清楚刚才严是虔那句话，到底是镜外的真实，还是镜nei照chu了不该显lou的东西。

        但就算如此，闻惟德也没有再追问严是虔一遍。

        房间里仍残留着闻辞尘制造的狼藉、味dao、气息，蛊惑人心，令人不悦。

        镜中，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张动，轻敲在自己的手背上，被镜面的银光反she1扭曲，像某种刀刃鞘nei的颤鸣。

        闻惟德压住手，转动拇指上的扳指，昏暗的光线，仍然遮挡不住严是虔一shen惨不忍睹的伤痕。严是虔可以说是他非常qi重的一位心腹，有勇有谋，实力不俗。他清楚对方的实力，北境战力ding尖十人也必有他一席之位。但是，闻望寒在天都已重创了他，闻辞尘残nue了他一番。伤上加伤，不过，shen为苍霄二席，严是虔比现在受伤更重的次数也不少，但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到底――

        扳指与镜面的反光碰巧撞在一起，针一样挑起令人不快的旁枝末节。

        “昨日……”

        闻惟德开kou，然后立刻，戛然而止与话锋一转。

        “既然你能从望寒手中活xia来，那现在的你，仍是我苍霄二席，你只需要认xia这个。”

        严是虔攥着自己的手，拧在一chu1。“那是因为……”

        一声轻响，桌zi上那面镜zi被拨nong至一旁，因为闻惟德站直起shenzi而也照不到他的影zi了。他借此打断了对方的话，也截断了一丝即将翘chutou来、无关紧要的麻线。他的手指ca过镜面上的灰尘，“去天都这一路风尘仆仆，你应当好好收拾收拾你自己了。”

        他停顿了一xia，敛目看向严是虔，“如果你连自己都收拾不好，当一ju被人踩在脚xia供人xie愤的沙袋……自然会有人替你收拾。”

        闻惟德留xia的尾音很轻，听成“收尸”也毫无违和gan。

        但严是虔的shenti骤然像被冰封了一般，连gentou发丝都动弹不了了。莫说抬起tou了，连yanpi都无法掀起，只能木然地僵在原地，看着地面上男人的黑金靴zi由远及近，走到他的面前。

        “你清楚，我是故意没有打断闻辞尘。若非你最后……我会任由他继续。”

        黑金的徽挂垂xia来，龙角在yan前晃着比刀锋还要恐怖的凛光，悬在严是虔的后颈。

        “从现在开始，记好两件事。无论是谁，没有人能踩在你脸上，踩在我苍霄的脸上。”

        “其次。你也教过不少人。而闻望寒、闻辞尘，都是我教chu来的。他们会的，我都会。他们不会zuo的，我也会zuo。”

        闻惟德直起腰肢，转过shen去，但刚走到一半，陡然问dao。

        “严是虔，你……最后是想杀阿辞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