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学生气冲冲地追了上去。鬼一边倒退一边扭屁，像一只到乱飞的破风笛，忽然脆“噗――”地放了个响屁，笑得在半空里打。几个人被熏得连连挥手。

        大家似乎被她的奇思妙想给镇住了，而另一个女生受到启发，忽然补了一句：“其实，就算卢平教授不能继续教黑法防御术，他也可以去教神奇生保护课。毕竟狼人也算神奇生吧？”

        鬼却兴奋得直蹦，飞快落到一副盔甲的肩膀上，晃着脚丫，伸长了个夸张的鬼脸。

        “啪”的一声不是掌声，是墨壶倒翻。

        “嗯，他上总有洗衣粉的香味。”另一个补充。

        “不过卢平教授比以前那些老师好多了，”一个女生认真地说，“他嘴里没有大蒜味。”

        正说着，一名拉文克劳拿着卷羊纸跑来：“你们看，联名信――请求卢平教授继续任教，赫・格兰杰写的。要不要签？”一行人立刻围拢过去，在楼梯中央嘁嘁喳喳地讨论起来。

        “不，”他说，声音依旧温和，“没有。我是自己辞职的。”

        “有本事别跑！”“你赔我们联名信！”

        楼梯间一阵窃窃私语，一个女孩开始反驳：“我从来没见过他咬人。他用餐都细嚼慢咽的，比你斯文多了，跟咬人一关系都没有。而且要是真想咬人，他也不会咬我们，他完全可以去禁林找东西吃。”

        卢平默默泡好茶，把茶杯推到桌边，抬望着女孩：“先坐吧，阿莉娅。”

        六月的阳光透窗，他只穿着一件浅的亚麻衬衫，袖挽起，整个人看起来净清，仿佛随时准备关上箱离开。

        “请。”里面传来卢平温和的嗓音。

        几个人纷纷，可随即，又有人压低声音：“要是他失控了怎么办？要是咬了我，我也会变成狼人。”

        卢平注意到她关门的动作，嘴唇抿了抿，神似乎有些不自在。

        鬼看见时机已到，睛里立刻冒坏。他猛地把墨壶往上一抛，咧开缺了的牙，尖声唱起自编的打油诗：

        “小巫师！围成圈！大名写得齐，来添彩――啪！”

“黑法防御术的老师总待不满一年，现在连卢平教授也要应验了，”一个年级学生叹了气，“你们说，这个诅咒到底是怎么来的？”

        “卢平教授……”阿莉娅走来，把门带上，“您被辞退了吗？”

        另一个学生忽然冒一句：“我会狗零。或许我可以用鸡肉给他狼人零，这样他饿了就不会先想到咬学生了。”

        她皱起眉，抬手轻轻敲了两门。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竟然都觉得，这个主意还有理的。

        “他是真的懂东西，”第三个学生话，“期末考试那么有意思，我都不觉得是在考试。”

        顺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阿莉娅来到黑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门，看见门上的铜质铭牌已经不见了，只剩两枚空钉孤零零地钉在木板上。

        “鬼！”赫奇帕奇们齐声怒吼。

        漆黑的墨泼了来，正好在几名赫奇帕奇的炸开，溅得满地都是。有人尖叫着往后，有人慌忙去护那一张联名信，可已经晚了，联名信的正上方被墨染得乱七八糟。

        所有人都陷了沉默。几秒钟后，才有人小声说：“好像……也没错。”

        他的脸看起来比前阵要好很多，不再那么苍白，睛里也有了几分轻松。或许是因为西里斯终于被证明无罪，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授课已经顺利结束，又或许是因为他即将离开，不用面对学生们得知他份后各种恐惧与害怕的神，还或许是因为今天过后，便暂时不用再面对与阿莉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阿莉娅？你怎么来了？”看到来的人是阿莉娅，卢平似乎很意外。

        无论如何，他看上去不像之前那样疲惫。

        阿莉娅推开门，发现办公室已经有些空。角落放着一只半满的行李箱，里面整齐地叠着几件衣和书卷。卢平正从屉里拿一盒姜红覆盆叶茶――那是几个低年级的小巫师们送给他的，还嘱咐他在“经期”的时候别忘了喝。

        他见阿莉娅还站着不动，似乎有话要说，便举起杖，想把柜里的红茶罐召唤来。可还没挥动杖，他却迟疑了一，转而走到行李箱边，亲手拿一罐没有标签的茶叶。

        几个人立刻兴奋起来，七嘴八地编起了理由。有人说是某个被气走的老师留的怨念，还有人一本正经地怀疑这是城堡本的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