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男人是什么大人，他保证，他会一刀割他的颅。

        黎好像从刚才的冲动中平复了，他理了理褶皱的袖，扣上一丝不苟的袖扣，回她保镖的姿态：“已经试完了。”

        阮阮不疑有他，喝了那杯后将杯递还，目光落到衣架最角落的那件白纱裙上。

        “这件还没试，再试试吧。”阮阮取，径自再次走向试衣间。

        试衣间。

        其实从小到大她都非常反被人簇拥，在其他角度来说那意味着监视和不自由，一直以来只有黎，陪在她边和她相依为命，也只有黎，能让她真心实意的心生喜，想到黎上就能自由了，她心里又注了一丝能量。

        阮阮闭上，轻叹了气，她想先脱这件睡裙。

        这是新婚房时要她专门穿给那位“大人”看的最后一件礼服。

        她是否也像他一样痛苦失控过？哪怕一秒？

        给他全新的生活，她最渴望的新生活，是她能为他的最后一件事。

        阮阮赤的玉足站在冰凉的地面上，试衣间的四面墙包括大门都由镜组成，分别从不同角度倒映她的影，像了镜迷，看着镜里的自己穿成这样，新婚夜要与那位素未谋面的丈夫，她依然产生了厌恶作呕的绪。

        手刚伸至背后，试衣间的门毫无征兆，乎意料的……被人开启了。

        黎倒了一杯，毫不犹豫地递给她：“试累了就先歇歇，喝。”

        阮阮似逃避的专注于墙上的礼服，她没注意到黎在她后看她的神，那么专注深，藏着无数可怕的望，与不该产生的恋，这么多年的压来，压到她婚礼的前夜，早就像个障快要疯了他。

        她还是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

        所以她要让他好好活着，他就像她的希望，能够飞远走的希望。

        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位即将迎娶她的新郎就没现过，只因他是位大人，而她是被“送”去的，待遇可想而知。

        他本没有平静过，只是在冷静的外表，变得越来越执念疯。

        他要带她走，那句话不是询问，不是向她请求，是一种结论，必须拥有她，必须深她，必须为她奉献一切的结论。

        联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在她嫁后，黎的档案会被抹净，家族同意放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他不再是谁的保镖谁的仆，他自由了。

        “所有礼服我都试完了吗？”

        黎不知，她总像泛不起涟漪的湖，永远清澈善良，让他受到安宁温柔的滋味，他沉迷其中，沦陷自我，又无比的清楚明白着，活在这里他们就无法相拥，更无法相。

养个仆从隶，关键时候用于牺牲。

        面料、设计、图案都与她的婚纱无异，区别在于这件裙的料极少，裙摆最多只到大，肩带很细，不像婚纱里面有衬，它仅一层薄纱，穿上去等于穿了件透明的趣衣，本遮不住。

        如果只有她一人，她会走的，想尽一切办法，撞得破血她也要逃走这偌大的牢笼，她不怕死，可她怕他死，他已经成为她的肋了。

        试衣间里仅阮阮一人，她换衣服时不喜女佣服侍，早遣散了她们，除了黎。

        大家族联姻的婚礼十分繁琐隆重，除了婚纱还有上十件礼裙，阮阮逐一试穿，是有些乏了。

        黎幽幽地盯着她着婚纱的背影，指节用力地攥紧手中杯，手背上青筋突起，顷刻间杯上有了裂纹，他封控不了狠戾暴怒的念生长，如果真让她穿成那样去躺到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