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给死者的哀悼之歌，也是唱给生者的安之曲，完颜什古曾经着泪，跪在死去的母亲旁，虔诚地为她向远古的女神祷告，愿母亲的灵魂去往自由。

        “不知，很古老的。”

        “我得回凉陉。”

        “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不会有别个来打扰，盲婆住在阴山山腹的里，有哑伺候，到时我让她们来饭，你莫要想别的，只养好。”

        鼻尖发酸，赵宛媞忽然转过，抱住完颜什古的脖，把埋在她的颈窝，放肆地哭来。

        传于北地，通过萨满相诵，祖母纥石烈纳兰是大萨满，在完颜什古很小的时候，她常唱给她听，语言不是女真语，也不是辽语，奚语等等任何一种，更像是自然的哼唱，也许来源于某种失传的古语。

        “......不能不走么？”

        像风的唱，像在淌，充满自然的力量和原始的神秘，完颜什古的嗓音清雅净，唱调时刻意稍稍压低，依稀拂过耳畔，平缓、稳重，令人安心。

        真真切切地疼惜，完颜什古温柔地望着赵宛媞，幽绿的眸里满是怜，赵宛媞难免心思涌动，生许多依赖之，不禁捉住她的手，问：“阿鸢，那你呢？你不在这里住么？”

        “所以，相信我，”完颜什古向赵宛媞解释大意，合掌覆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她们的灵魂终将得到安息，不再受困于苦难。”

        当然舍不得赵宛媞，完颜什古搂住她的腰，亲亲她的额，低声解释：“完颜宗翰要来凉陉，我必须去见他，你莫急，也别怕，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来找你。”

        泡清澈的泉，温的白巾蒙住双，赵宛媞噎噎，想把完颜什古的手拂开，却被她阻止，有地，“听话，不敷一会儿会的。”

        赵宛媞不自觉被歌声引开注意，听着唱，仿佛置旷野，青茫茫，天云淡，飞鸢翱翔，野奔腾，鲜活的生命在辽东寒地上汹涌怒放。

        等完颜什古哼唱完，赵宛媞仍没回过神，好一会儿才问：“你唱的是什么？”

        比憋在心里好，完颜什古松气，拍着赵宛媞的后背，哼唱着古老的歌，陪她走过这段艰难的悲痛，待她哭声渐弱，便拿披风将怀里的帝姬裹起来，抱她去温池里洗浴。

        “伟大全能的女神啊，死亡降临的时候，我祈求您用仁慈接纳我，宽恕我的无知，解脱我的痛苦，我的灵魂啊，它依然如诞生时一般纯净，我愿追随圣洁的海东青，随您去往那无灾无难的极乐往生地。愿我的亲者得到救赎，不再为我困于哀伤，悲痛.......”

        逐渐有些发呆，汴梁自古繁华，敛蕴，柔和多，河畔的杨柳依依似人，楼的小词唱调自然也婀娜婉转，少有低沉壮阔的句。

        足够耐心细致，赵宛媞颤了颤，一颗心忍不住沉溺，慢慢化在短暂的期许和温里。

        “......阿鸢。”

        过了会儿，完颜什古才拿开白巾，仔细观察赵宛媞的睛，见红褪了些，方放心，又她脸上的泪痕，笑了笑，手掌轻轻抚摸她的面庞。

人心的安宁，语言发音是赵宛媞从未听过的，不是京都腔调，也非江南侬语，如歌如泣，如慕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