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清晨花上摇摇坠的珠，却从不轻易坠落。

        起初，他以为杨禾栀是舞蹈系的学生，甚至动用了关系去打听她的背景。结果却发现，她本不是舞蹈系的，只是从小学习舞蹈，技艺太过，才被选为毕业典礼的表演者。

        ――――

        他们的相遇来自于6月的夏日傍晚，他被舍友拉着去参加年长一级学生的毕业典礼。

        她的天鹅颈微微扬起，纤长的手臂在空中划畅的弧线，仿佛在描绘一幅无形的画卷。女生直立在舞台中央，灯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将她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后来，他得知杨禾栀大学期间从未谈过恋，心中燃起了一希望，竭尽所能地接近她，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追求方式。

        手机铃声响起，杨禾栀发来消息，说很快就会到达会馆，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礼堂的灯光璀璨如星河，舞台中央的杨禾栀仿若天生媚骨，蓬纱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轻盈展开，像是完全释放的蒲公英，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可每一次，她都淡淡地拒绝了他，像是清晨的薄雾，手不及。

        杨禾栀当时在那里晚班兼职，他隔着关东煮的雾气跟她说：“学，我要走了”。

        不过看他们蒋总那一脸沦陷沉迷却不自知的样。陈远甚至觉得，过不了多久，他连亲弟弟都将不顾，这位杨秘书甚至可以在整个恒泉横着走。

        在敦留学期间，他看过泰晤士河把晚霞碎成千万片金箔，看过大英博馆里青瓷冰裂纹在灯蜿蜒如泪痕，看过海德公园最后一片梧桐叶，坠长椅隙时惊起的鸽群。

        电柜里的照烧在沸腾，她低给他多打了两勺汤，只轻声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

        他不是不知杨禾栀的心里没有那么喜他。

        “可能……只能分你一喜。”杨禾栀的声音轻得像蝉翼，却主动踮脚碰了碰他脸颊。

        杨禾栀几乎不回复，不给他留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

        蒋凌宇的目光与她不期然地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喧嚣的世界骤然沉寂。

        或许是因为他帮了她妈妈那些住院的事宜，或许是他介绍的这份工作，或许都是激更多。

        结果回国之后，命运又让他碰到了还在京泉找工作的杨禾栀。

        他愣在原地，夏日的风了一阵又一阵，直到雨滴打湿衬衫，他才想起该为她撑伞。

        那些扑簌簌振翅的声响，总让他想起每一次刻意在便利店找杨禾栀时，关东煮沸腾的气泡声和她脸上温柔耐心的笑声。

…

        他的女朋友果然样样都很，他一直知，自己捧在掌心的栀栀很好很好。

        可他总在幻想，要是带她来这里，她该会踮着脚拍玻璃幕墙上动的云影，该会蹲在古董市集的老胶片摊前睛发亮，用指尖轻维多利亚温室里颤巍巍的兰花。

        ――――

        杨禾栀的气质中虽偶会一种易碎接纳之，但这种并非单单是因为她格的柔，而是她那种韧耐心的格。

        日复一日，他本以为都要给自己悲惨的追打上休止符了。

        留学前最后那次告白被拒是在711便利店。异样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束手无策的蒋凌宇本打算为了缓和气氛，说自己只是一不留神又说走了嘴。

        ――――

        一路顺风，他确实一路顺风。

        蒋凌宇听到陈远的话，低摩挲着手机壳里的照片。那是杨禾栀大学时候趴在课桌上午睡时，他偷拍的，她发间还别着被他笑称“像小学生”的胡萝卜发夹。有人说她在公司一切安好，他悬着的心才落回原。

        正式答应交往那天正着小雨，她站在梧桐树荫，帆布白鞋沾了泥。

        他边的兄弟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可他的世界却只剩她翩然如蝶的影。她的，带着清冽的香气，悄然走他的心间，随之扎、生长，再也无法除。

        可只是那一的喜，他便甘之如饴。

        蒋凌宇曾以为自己能在异国的经纬线上走思念，可每当晨雾漫过碎片大厦，暮浸透诺丁山的彩门廊，他总会意识放慢脚步，拍照给她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