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阳光晒过的布料味和旧木材的气息。

        伊维利欧斯已经先她一步坐在了床边，姿态放松而自然。

        与辛西娅预想的、他或许会对这种过于简陋的环境有所不适不同，他似乎总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任何环境——或者，更准确地说，不是适应，而是他本就从不在意这些外在的质条件。

        环境如何，于他而言，或许就如同空气的动，存在，却无需费心关注。

        辛西娅关上门，轻轻舒了气，然后走到他边坐，依偎他怀里，将脸颊贴在他的前上。

        “叔叔，”她轻声说，声音卸所有伪装后的柔和一丝疲惫，“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她抬起，望他的眸，“摩神父……他……算是认可了我们。这对我来说，比得到其他任何人的祝福都要重要。”

        伊维利欧斯低，银的发丝垂落，没有接话，而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

        辛西娅在他怀里享受了片刻这来之不易的静谧与温，受着彼此的存在驱散了房间的清冷。忽然，她想起了那场发生在书房里的、她未能参与的单独谈话。

        好奇如同小小的气泡，从心底咕嘟咕嘟地冒了来。

        她调整了一姿势，让自己能更舒服地仰起脸看着他，翡翠的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对了，傍晚的时候……摩叔叔单独留你，都和你说了些些什么？”

        她顿了顿，补充，“他……没有太为难你吧？”

        伊维利欧斯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着用词，筛选着可以告知她的容。

        良久，他才用他特有的缺乏明显绪起伏的语调回答：“他说，如果我辜负你，他不会原谅我。”

        辛西娅怔愣了片刻，随即，一混杂着酸涩，猛地冲上了鼻腔和眶。

        她没有再追问细节，也没有去分析这话语背后可能蕴的警告。

        她只是把更深地埋伊维利欧斯的，仿佛要钻他的心里去。

        轻笑声从腔里震动来，却又混杂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嗯……这确实……这完全像是摩叔叔会说的话。”

        那个固执又慈，将信仰与责任看得比天还大的老人。即使心充满了不认同、不赞成，即使他们的关系挑战了他毕生信奉的准则，他最终，依然选择用他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她。

        伊维利欧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空闲的手，有一没一地、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轻缓，以无限的耐心与包容。

        然后，他再次开，声音依旧平稳，却极为笃定，让一个承诺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

        “我永远不可能辜负你，伊恩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