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男孩睁开，虚虚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一年后的今天，我会再来这里。”张懿松开了男孩的手，起，迈步离开了这间让他窒息的疗养室。

        张懿伸手，轻轻牵住男孩小小的手指了。

        段长思放弃了他们，而张懿每回过来，也只是隔着单向玻璃望他一。他来的次数少，至今也不超过十次，多数时，他甚至只能看见男孩的背影。

        分针一格一格地划动，张懿伸过去的手始终稳稳地停留在半空，他和男孩僵持着。

片，照片上的人他很熟悉。

        手账上贴着的，是各种花边新闻的容，文字和照片，全都是他和他的妻。

        “有限的自由，还是……继续这样的生活，你有选择的权力。”

        “……我能看看吗？”他的语气似乎没那么冷了。

        张懿不知，这个孩是以怎样的心态，将这些新闻打印来，再裁剪只包了他和段长思的文字、图片，小心地贴在手账上，每日每日地看。

        收件人，是他的妻。

        当研究员如往常一般为他送来新一批的纸质书籍时，男孩说了自他生起的第一句话――

        张懿哼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把那本手账拿过来，一页一页地翻开。

        研究员一愣，几乎认为是自己幻听了，因为男孩在谢后立刻低，没有看他。

        但监控明明白白地传了男孩的声音。

        “我……和你的母亲，份比较特殊，你是我们唯一的孩，若是想离开这个牢笼，你就必须肩负起这份特殊带来的责任与压力。”

        改变从男孩主动说话开始，像一团雪球，越越大。看着男孩长大的研究员们互相贺喜，由衷地为这个孩到兴。

        男孩仍没有反应。

        “我会再为你争取……半年，不，一年，一年的时间。你拥有一年的时间去作选择。”

        直到男孩有了反应。

        男孩的睫羽颤了颤。

        “你应该很聪明，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教导，才四岁就能读懂那么多文字，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说的话。”

        张懿模仿他的儿，将这些汇报打印来，文字和图片分门别类地张贴在专门的本上。

        可以说，这是张懿第一次与张文州正式会面。

        张懿放手账，仔细地、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

        ――是他许久未见的妻。

        他翻页的速度渐渐变慢，手账不厚，有容的页数也不多，可张懿看了很久很久。

        脑海中模糊的婴儿形象散去，被视野中的男孩注以全新的印象。他的五官大多继承于他的母亲，致、柔和，但轮廓却与自己极为相似。

        这个孩自查基因残缺后，就再没见过父母。

        但从那天起，男孩有了变化。

        他特意用了页数少的本，第一本手账很快填满，张懿犹豫了几天，还是寄了去。

        手账被男孩合上放在一边，他将靠背的枕放平，将自己也放平，闭上睛，像是睡着了。

        往日简短的汇报开始变成充斥着温的家长里短，向张懿诉说着男孩的日常，今天说了几个字，明天笑了几次，后天因为跑步摔倒偷偷哭了多久……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