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从惊诧中回神，忙令：“住他！”

        谁知那药侍竟死活不开，等人将他的嘴扒开想用东西去叫他吐什么时，他竟已双目翻白，自鼻腔中溢止不住的鲜血。画反应过来便立刻回到她边，想捂住雨的睛，可却没来得及。

        “不必，”雨对她宽一笑，只：“此时由你们面，未必显得我太没有诚意，再说……”

        “旁的……就恕……才不能告知了……”

        雨等了几息，刚想再说什么，便听他开。

        “快！叫他吐来！”

        侍书正守在屋外，见她来了，还是蹙眉劝阻：“娘娘，人虽已被绑在里面，但总归还是有些涉嫌，不若还是婢去替您传话？”

        太医院里的药侍许多，几人住在一间屋里，原是不好讲话的。但虽不能大费周章的抓人来拷问，却可以寻个时机悄悄将人绑了与她私话片刻。

        两个公公力壮，得更紧，可那药侍面容灰败，竟没如她预想般挣扎，只是咙动了动，像是吞了什么。

        “娘娘――”

        难不成是姜太后吗？

        他中藏了毒――

        “娘娘既能找来，想必是腹中已有……”那药侍虽被得紧，却盯着她小腹，面上不知是哭是笑，语气怪异：“娘娘可是想问，您腹中是亲王的骨肉……还是陛的龙嗣？”

        湿霉气混着血腥味骤然冲鼻腔，雨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撞到后的木架，被画扶住后才稳住形，却又立刻捂住弯腰作呕。

        她也并非没有阴毒些的招数，实在讲不通，喂颗七日散去，拿解药威利诱总也够了。

白鹤给她打了两个简单的样，都是惟妙惟肖的平针狮虎纹，无论是小皇还是小公主都能用。

        片刻后，她换了女的衣裙，又改过妆束，跟着画自偏门离开了长乐，往太医院去了。

        人来人往俱是行匆匆，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一路顺利地来到那间空屋。

        见她如此失态，那药侍却盯着她再度哭笑。

        “你老家本在外地，半年前爹娘却忽然被接到京郊的庄里，与妻儿同住。”雨不再拿手帕掩面，叫他清清楚楚瞧着自己，勉力笑了笑，“庄上的钱都是那人给的，家人也都被拘着吧？”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拒绝。可那药侍仍低着，泪满面不肯说话。

        那人顷刻间七窍血，最后一乌黑的血直吐在雨前的地面上。

        她与楚渊的私，知晓的人只有几位，除却楚浔和楚渊，便只剩太后和长公主！可长公主应是在红绡楼之后才知晓，避汤确是在中便已被调换……

        “把事一五一十说了，不仅财不缺，我也好去请陛，替你将家人都救来，还你们自由。”

        他知，那么幕后之人也知……

        这屋空置许久，带着湿霉味，雨拿手帕半掩住面，眉心紧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坐在画备好的椅上，与他正对着说话。

        这日晨起正与她对着绣花时，外叫人去查的消息却回来了。画小跑着来的，瞧见白鹤也在，便附耳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雨针的两指停了片刻，放绣花，寻了个由将白鹤打发了去。

        门打开，画随她迈过门槛，一便瞧见那被两个公公在地上的药侍。那人还很年轻，却十分消瘦，见着她便更是发起抖来，却一个字都不敢吐来。

        “您腹中……确是皇嗣……”

        她倏地起，脸煞白。

        门的侍书听了动静，立刻开门来，见她脸这样差，转跑去几步便要叫人，却听画一声惊叫，回去看，人已晕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