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意外

        距離那晚夜訓後的纏綿，已過了幾週。

        林芷涵坐在球場邊的階梯上，shen邊是喝到一半的運動飲料。遠處其他隊員還在zuo肌力訓練，汗shui與歡笑聲交織，但她卻gan覺自己與世界斷了線。

        她的xiongkou悶脹，shen體總在午後chu現莫名的疲憊，最重要的是——月事晚了一個禮拜。她不是那種神經大條的人，作為一個排球選手，她對自己的shen體規律瞭若指掌。

        這樣的延遲，讓她無法不懷疑。

        那天晚上，她獨自走進宿舍對街的藥妝店，dai著帽zikou罩，把驗孕棒sai進kou袋裡。回到寢室，她沒開燈，只點亮手機微弱的光，躲進浴室，將門鎖上。

        等待的幾分鐘仿佛無限拉長。

        結果顯示的那刻，她愣住了。

        兩條紅線，明確、無誤。

        她坐在冰冷的地磚上，頭靠著牆，沒有哭，沒有叫，只是怔怔看著那gen白se塑膠棒，直到手機螢幕自動熄滅，世界陷ru黑暗。

        她想了整整一夜。

        她想過逃避、想過墮胎、想過不告訴任何人，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但沈澤的臉——那晚在她shen體裡洶湧推進時的堅定、那之後輕吻額頭時的溫柔——一再浮現在她腦海。

        她知dao，他有權知dao。

        隔天xia課後，她傳訊叫他到球場後方儲藏室。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陽光透過牆縫灑進來，木製地板有些chao濕，但安靜。

        沈澤一進門，看她臉se不對，立刻關上門：「怎麼了？」

        林芷涵沒有繞圈zi，直視他的yan睛，語氣卻微微發顫：「……我懷孕了。」

        沈澤愣住，整個人像被定格。他沒立刻反應，幾秒後，才緩緩開kou：「妳……確定？」

        她點點頭，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我驗過了……兩次。」

        空氣靜止了幾秒鐘。

        沈澤走近她，動作很慢，像怕驚動什麼。他的手，終於搭上她的肩膀：「……妳想留xia來嗎？」

        林芷涵yan底一熱。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堅強、會不動聲se，但當這句話chukou，當她看見他的yan神沒有恐懼只有認真，她再也忍不住低聲說chu壓抑一晚的話：「我不知dao會怎樣……但我不想放棄。」

        沈澤將她拉進懷裡，摟緊得像要讓她rong進自己xiong膛。他低聲應dao：「那我們一起……妳不會一個人。」

        她埋在他xiong前，聞著他shen上淡淡的汗味與洗衣jing1香氣，那是這個世界上最讓她安心的味dao。

        「比賽怎麼辦……？」她問，聲音發抖，「要是肚zi越來越大，我可能連八強都打不了……」

        「妳還能上場多久，我就陪妳上多久。不能打了，我就打給妳看。」沈澤輕聲回應，語氣近乎堅定。

        林芷涵笑了，笑中帶著淚：「你要一個人對上六個人啊？」

        「不是一個人，我們還有整隊。」他低xia頭，額頭貼著她的，「還有，我們的小孩，也在這隊裡。」

        她的yan淚終於掉xia來，卻沒再藏，她揪著他衣服領kou，聲音顫顫地說：「你要當爸爸了……」

        沈澤閉了閉yan，彷彿終於聽清楚這個現實。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像要用力將她與未來都一併抓緊。

        「那妳要當媽媽了。」他低聲說。

        兩人就那樣坐在昏暗儲藏室的牆角，沒有燈光，只有從外頭滲進來的餘暉，照亮他們的指尖、她微隆的小腹，以及兩人尚未完全準備好，卻願意共同迎接的一場冒險。

        風暴正在醞釀，但在這片微光中，他們zuochu了屬於青chun的選擇——堅定而熱烈，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