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低谷

        在一次練習賽的終場哨聲響起，整個場館沸騰歡呼，黑駒體大的隊員們彼此擁抱慶祝，汗shui與熱血交織成一片火熱的氣氛。

        林芷涵卻gan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虛弱，她咬緊牙關，試圖穩住步伐，但忽然間，腹bu傳來一陣悶痛，像暗chao洶湧般無預警襲來，讓她雙手扶膝，彎xia腰去。

        沈澤瞬間察覺，急步靠近她shen邊，低聲問dao：「妳怎麼了？」

        她勉強擠chu一個苦笑，聲音略顯虛弱：「沒事……只是有點累。」

        沈澤沒有多言，只是默默扶住她，目光滿是擔憂。

        直到深夜歸隊後，她坐在寢室床邊，捧著shui杯的手卻莫名顫抖。那gu微妙的不安從xia腹深處浮現，一開始只是細微刺痛，像某種提醒。

        但隨著夜深，那陣痛gan越來越明顯，直到她無法忽視。

        林芷涵脫xia運動褲，忽然發現褲襠上滲chu鮮紅的血跡。她的心猛然一沉，瞬間gan到一gu恐懼如同冰冷的洪shui湧上心頭。

        「沈澤……」她聲音哽咽，聲線幾乎破碎，「我……我liu血了……」

        「……澤。」她低聲喚。

        沈澤原本背對著她收拾訓練衣，聽見那聲音時轉過shen。他一向沉默寡言，但此刻他的yan神瞬間收緊，快步走來。

        她點頭，額上已浮chu冷汗。

        沈澤見狀，臉se變得嚴肅起來，他沒有說話，緊緊攙扶著她，迅速收拾好東西，帶著她匆忙chu門。

        醫院的燈光冰冷刺yan，消毒shui的氣味讓芷涵腦袋昏沉。她被推進檢查室那刻，沈澤被擋在門外。他站在原地，指尖抖得無法控制，卻仍強迫自己an住心kou，讓呼xi不失控。

        時間過了多久他不記得。直到那名婦產科醫師從房裡chu來，看向他的yan神已足夠說明一切。

        「……胚胎，已經沒有心tiao了。」

        那句話像一記悶雷，炸響在他耳邊，卻沒有聲音。

        沈澤點了點頭。他沒問為什麼，也沒責怪誰，只是靜靜地走到病床邊，伸手握住她蒼白的手指。

        林芷涵醒來時，視線模糊，卻第一yan就看見他坐在床邊，低著頭，掌心緊緊包住她的。

        「澤……」她聲音乾啞，yan角濕熱，卻笑不chu來。

        他抬起頭，看著她好一會，只輕輕搖了搖頭，然後低xiashen，額頭抵在她手背上。

        林芷涵的yan淚不受控制地hua落，shen體彷彿被一陣寒liu穿透，整個人癱軟在病床上，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

        「……對不起。」她終於低語，hou間像被刀割般難受，「我是不是不夠小心……是不是……」

        沈澤沒說話，只是把她摟進懷裡，抱得比任何時候都緊。他知dao她不是脆弱的人，正因為如此，這場失去才更殘酷。

        他貼著她額頭，終於開kou：

        「不是妳的錯。」

        只有五個字，卻重如山嶽。

        隔天的陽光如常，選手村裡仍有隊伍在練習，球落地聲此起彼落，仿若一切都沒改變。

        但林芷涵與沈澤的世界，安靜得令人窒息。

        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放棄比賽。只是在每次練習結束後，沈澤總會多留一步看著她確認shen體狀況，而芷涵則比以往更加倔強，一顆球都不想落地。

        沒有人知dao，他們在深夜失去過一個未來。

        但他們知dao彼此仍在場上，仍在對方shen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