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我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些年来,我几乎每一天,每一天从睁开始就要努力,拿更
的分、更多的奖,再绷紧着神经睡去,醒来,再重复。”
此时的顾臻与台前的他判若两人。
顾臻一直安静地听,时而低写写画画,她说完了,无生气地消极着,意识到自己对他说了太多,“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
“我很怕.......”麦茫茫从池里鞠了一捧,覆在脸上,“如果不可以的话,如果没意义的话,那不如一开始就放弃吧。”
“我们都是早熟的怪,对吧。”她低垂着
叹,“早熟是要付
代价的。其实比起富裕的生活,或者理
、独立、荣誉、深夜失眠时的思考,我只想要我妈妈像以前一样,在被窝里给我讲故事,睡前亲亲我的额
......”
“我在动摇了,我不想跌落,失败,最后妥协,太清楚权钱多么能颠覆一个人了,我今年十七岁,可以大谈理想,宁折不弯,可以后呢?一个庸庸碌碌的研究员,还是变成和他们一样?”
顾臻讲述的声音同多年前床温柔的女声重合,麦茫茫呆了会,半晌,才侧
打量他,艰涩
:“我妈妈也喜
加缪......”
“比以后成天蓬垢面地窝在实验室里
多了吧。”
“如果你觉得影响因素太复杂的话,试试层次权重分析吧。”顾臻详细地解释,化繁为简,帮她建立判断矩阵模型。
“抱歉。”
“无意义是生命的常态和本质。”顾臻缓缓,“实际上,我并不相信理
和意义。”
“但是没有了......”麦茫茫沉中,
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在
面,她小声说,“我不想
西西弗斯。”
她岔开:“你还适合他的。”
“不过你有听过一个故事吗?西西弗斯因为绑架死神受到上天惩罚,要他推巨石上山,每每快到山,巨石注定会
落回地面,他需要日复一日,没有尽
地推,可永远也没有成功的那一天。”
她说的话变成了几个上浮的泡泡,再浮起来时,顾臻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她,他笔锋有力地在新页上为她提供了另一个思路。
“这是世界给予西西弗斯的荒诞命运,也是给予我们的,大多数人,可能包括你我在,一生
的工作都是重复自我、重复他人、重复历史而已,这是生活还是无尽的惩罚?”
麦茫茫:“麦更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吗?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可努力不是万能的,我越来越发现我能力的上限,我很多事都办不到,
不了,我是普通人,我没办法像钟嵇那样,我要承认世界上太多太多人比我优秀、努力。”
“我不喜加缪,只是记得这个故事而已。”顾臻
,“很少听你提起你妈妈。”
麦茫茫豁然开朗,两人又讨
“荒诞如影随形,无法消解。茫茫,可若你清醒地认识了真相,若你的每一件没有结果的事
都是主动选择的,那行为本
已经是反抗,不必奢求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