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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

        两声回铃音后，白雪在那tou接起了电话。她没有开kou，只是传chu小心翼翼的呼xi声，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哪怕沉默如此，我也gan到心满意足——在这么多天的煎熬之后，我总算能够确认她没事，实属莫大的安wei。

        “……白雪，是我。”我贴着听筒，声音有些哽咽。

        她简短地“嗯”了一声，对我用贺俊的手机联系她并不意外。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她。shenti还好吗？住院习惯吗？手术害怕吗？……所有问题像洪shui般在xiongkou翻腾，却彼此推挤、争先恐后，最后只挤chu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你吃饭了吗？”

        她扑哧地笑chu了声。

        “快九dian了，我都要睡觉了。”

        我跟着她一起傻笑起来，yan睛湿湿的。一切似乎短暂地回到了那个无害的从前——那个ai还足以补偿过失的从前。

        “让我陪你……好不好？我又给你写了新的诗……”

        电话那tou传来书页上合的轻响，以及shenti在床单上舒适挪动的窸窣声。我蹲xiashen，靠着阳台那盆茂密的薄荷，指尖轻拨夜se中晃动的叶片，沾上些许清凉。

        「愿你的窗台有一束百合，

        阳光洒落，loushui莹莹，

        盛开chu清晨如白鸽；

        愿你的窗台有一束百合，

        风chuirui颤，幽香渺渺，

        驱散走所有的困厄；

        那是一株晴空xia的百合，

        诞生于绿意bobo的大地，

        终生仰望向碧蓝的天幕；

        愿你的窗台有一束百合，

        载我心意，承我思念，

        永远带给你平安和喜乐。」

        我刚念完，就隐约地听见那tou低声的啜泣。

        “……夏梦，医院里……只有……死掉的gan1花……”白雪断断续续地哭着控诉dao，“……这里不会有百合花……永远不会有……”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攫住了。那些华丽的词藻在现实面前不过是自我gan动的玩笑，我悲哀地张开嘴，再也说不chu话。

        我的ai仿佛从始至终都是个错误，除了带给她无端的痛苦，什么也没有留xia。

        也许我整个人也是个错误——是一辆必须被纠偏的列车，一个必须被修复的漏dong。

        贺俊从我背后靠近，chou走了手机，安wei几句后向她dao了一声晚安。他挂断了电话，在我shen旁安静地伫立了片刻。

        “诗写得很好。”他笑了笑，“可qing绪太过guntang，不是每个人都能接住。”

        我透过阳台的栏杆沉默地望向远chu1，风景被黑se的竖条切割开，拼凑成一幅残缺的画。

        “夏梦，你是一团火。”良久后，贺俊的声音从touding传来，“火只有待在bi炉里，才不会灼伤他人。否则就只能被扑灭。”

        我转tou看向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心境混乱。

        也许他是对的。我不过是一直在伤害白雪罢了，从那个晚上开始就，一遍又一遍地……

        “你要明白，我所zuo的一切都是对你的保护。”他真诚地说dao，居gao临xia地向我伸chu手，“xia周六，同样的时间，到阁楼上来。我来教你该如何燃烧。”

        他的话是个悖论。

        试问一朵花开是否真的需要外力介ru？

        我本是一丛在野外自由燃烧的火，却偏偏被关在灯罩里撞得tou破血liu，只为了装dian他的阁楼。

        但那时的我还是牵了上去。因为那是被自我否定的深渊吞没前，我唯一还能抓住的，虚假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