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輕聲應：「是，王爺。」

        「真不學？本王可以教妳。」

        湘陽王面平靜無波，瞥了一熱漲的宋楚楚，語氣淡淡地說：「就妳那野，自己一人騎得勉強，半路搞不好兩人都摔來。」

        遠處宋楚楚的笑聲隱隱傳來，他眉頭不動聲地皺了皺，轉過視線回到江若寧上。

        他既知宋楚楚的活潑，也知江若寧的柔弱，這組合實在風險太大。

        「胡鬧。」

        江若寧略微偏頭，神安然聽著。

搖頭，語氣溫和：「只是路過看看。我不會騎馬。」

        江若寧心頭微，抬與他對上一瞬，旋即垂。

        「若寧，」他語調依舊冷靜，卻低沉了一點，「宋娘央了本王幾回，想去寶玉齋看看首飾。」

        宋楚楚卻全然不在意，笑著俯往前探，正要拉她上馬。

        江若寧亦緩步內，形婀娜，神如常，卻在瞧見一枝步搖時微微頓住，底罕見地浮起幾分興致。那步瑤呈溫潤的淡金，內斂雅。主體是一朵半開的玉蘭花，花以幾顆渾圓的南海珍珠點綴。玉蘭花，垂墜著三串細細的金鏈，每串鏈尾都懸掛著一顆冰種翡翠。

        「看緊她，別叫她闖禍。妳是準側妃，若她胡來，不必遷就，罰就是。」

        她策馬遠去，練武場再度歸於靜謐。馬蹄聲漸遠，只餘風掠沙聲，偶爾動江若寧裙角。

        湘陽王皺眉，語氣透幾分嫌棄：「本王才不進那等香氣濃得叫人犯頭疼的地方。」

        湘陽王掃了她一，唇角微勾，只：「妳陪她去。反正……妳們兩個，也不是處不來。」

        江若寧眸光輕轉，語中笑：「妾倒從未見王爺避過女兒家的薰香。」

        湘陽王站在她側，靜默片刻，才忽然開，聲音仍是慣常的清冷：

        宋楚楚驚訝地睜大，隨即興致地伸手：「我教妳吧，來！」

        湘陽王看了她一，沒再勉強。

        然而，她還未碰到江若寧的衣袖，一冷然的嗓音自背後傳來——

        宋楚楚甫一進門，眸便亮了起來，左顧右盼，驚歎聲不斷：「呀！這對耳墜，好像是蘇州今年新的樣式……」說著便湊上前去端詳，目光在一排排步搖、金釵與繡扇上連忘返。

        江若寧忍俊不禁，語帶促狹地笑了笑：「王爺若陪她一趟，她自然不會什麼亂。」

        江若寧神如常的沉穩溫婉：「妾定當盡力，不讓宋娘惹事，亦不負王爺所託。」

        宋楚楚見狀，也湊過去看了一，驚呼：「好的步搖！」她順手拿起那枝步搖，湊到江若寧髮邊比了比，笑：「江娘，買吧！妳是準側妃，若妳什麼都不買，只我一人買，回府後又要被人說我張揚顯擺了

        他腳步微移，似離去，又忽然停，語氣冷淡卻多了一分叮囑：

        「謝王爺好意，妾確實不善馬術，恐怕會辜負王爺一番教導。」她語氣婉轉，拒得得體，神亦一如既往的溫和恭順。

        江若寧連忙抬手輕擺，語氣帶著一絲緊張：「謝宋娘好意，我文弱，怕是會給王爺和娘添亂。」

        宋楚楚聞言，立刻意識到湘陽王不悅了，小聲：「那妾自己騎……」

        寶玉齋坐落於城南街，雕梁畫棟，翠簾低垂，香霧氤氳，一步內，便如墜一片雕細琢的錦繡世界。正廳四懸掛著名家繡畫，櫃台後方幾座大的紫檀木櫃錯落有致，陳列著各式首飾繡品，金絲銀線、南珠夜明，無一不巧細緻。

        「她那，本王不放心她獨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