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伸一手扣住她的顎，迫使她抬與他對視。

        「妳在故意找罰。」他聲音低啞，語氣卻像熱鍋上的，將沸未沸，壓抑而危險。

        宋楚楚渾一震，雙頰嫣紅，羞恨交織地垂，想避開他的視線，卻被他指間強地掐住不放。

        他低頭近，語聲壓得更低、更沉：「嗯？妳是想要本王像從前那樣？讓妳求饒、讓妳哭來，這樣妳才覺得……自己沒白活？」

        她的神閃躲得更厲害，耳紅得幾乎能滴血來。她想反駁，卻發現嚨像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說不來。他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準地刺破她內心深處，連自己都未曾完全梳理清的混沌。

        可她沒否認，也不知該如何否認。

        湘陽王垂眸思索片刻，心底已然明了——她是在尋懲，也是在討寵。若此刻順了她的意，便是縱容。

        「宋楚楚，每一次犯錯妳都說不敢再犯。」

        他語氣頓了頓，指尖不輕不重地掐住她頷角，聲線更冷一分：「如今看來——妳不只是敢，還很想。」

        他驟然放開了她，後退數步。「既然求罰，脫衣。」

        宋楚楚一震，臉上的血瞬間褪得一乾二淨。脫衣？在書房？她膽怯的望向四周，午末的陽光穿透楠木窗框，在地上形成朦朧的光暈。

        湘陽王緩緩走到書案邊，隨手拿起那方尚未糟殃的墨硯，拇指輕輕摩挲著溫潤的石面，姿態從容。

        「王、王爺……天還亮著。」她低聲求，聲音微不可聞。

        「還要本王動手麼？」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卻比方才更添了幾分不耐。

        宋楚楚的心猛地一縮，恐懼瞬間吞噬了所有猶豫。她的手指開始顫抖，僵地伸向衣襟。那件柔軟的羅衫，此刻卻沉重如鉛。她費力地解開盤扣，指尖發涼。一層，又一層，隨著衣的落，微涼的空氣親吻著她的肌膚，讓她渾泛起密密麻麻的雞疙瘩。

        這不是她慣常的寢間，而是白日裡莊嚴的書房。光線明亮，與過往夜間的柔蜜意形成刺的反差。

        當最後一件褻衣從肩頭落，她整個人便赤地暴在湘陽王面前。她試圖蜷縮，試圖用雙臂遮掩，卻又不敢真正遮擋，生怕再觸怒他。她雙頰燒紅，底盈滿了晶瑩的淚珠，卻不敢讓它們落。

        「跪。」湘陽王淡淡地命令，聲音中沒有一絲憐憫，也沒有一絲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