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杳用力，咙发紧，鼻音重：“嗯，知了外婆。你……你也要顾好，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絮叨：“吃的上面别省，你正蹿个呢，钱不够花了就给外婆打电话，听见没？”

        这是秋杳第一次远门，她很聪明，来到机场后，努力压心那份初次置如此庞杂陌生环境里的无措和渺小。

        最后收回了目光。

        齐芳知孙女在学校是个好苗，一直窝在小镇里，也怕是要被这方寸天地给囿住了。离校的手续，前几天就办好了。

        飞机终于起飞，秋杳又看了一那片熟悉的、承载了她整个童年和青期的天空与河――

        灶膛的火苗蹿起来，映着齐芳沟壑纵横的侧脸。她想起从港城打来的电话。保姆的女儿说，这回找的主家不一样，面，有本事，家里条件好。

        吃过午饭，齐芳最后给外孙女检了一遍行李，确认拉链、锁扣都稳妥了，才把箱递给在镇上约好的司机。

        ――

        当初女儿提这个请求时，即便齐芳自己也是一万个不舍，可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没什么比孙女的前程更重要。

        她没敢再说什么宽的话，怕一张嘴，好不容易说动的外孙女又不愿意走了。

        祖孙二人在村依依惜别，秋杳最终坐后座，革的气味陌生而冰凉。车启动，引擎声低沉地割裂了小镇午后的宁静。

        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她是未成年，走上前来帮她，秋杳乖乖地礼貌谢，仔细辨认着的指示牌，对照着手机里提前查好的攻略图片，跟着值机人员找到对应的值机柜台，走向安检，学着前面人的样，把随小包放塑料筐，通过安检门，随后很快便顺利登机。

        “到了那边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外婆等你考上好大学的好消息。”

        窗外的雨声被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代替，她的被一力量推着紧贴椅背。

        ――

        而且港城的教育资源是小镇比不了的，说什么也要把杳杳接过去，自己亲自照顾，好好抓抓她的学习。

        锅猪肉的香味被煸来，锅气呛得她角也洇意。

        她意识地回，目光粘在车后窗上。那些熟悉的景象，老槐树虬结的枝、青石屋檐躲雨的花猫、外婆晾晒在竹竿上的蓝印花布、爬满院墙的紫藤萝……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飞快地走、拉远、模糊，最终被车轮扬起的细小尘埃吞没。

        就是今天，从小没离过她边的秋杳，就要飞向那片楼林立的大城市，飞到她妈妈边去了。

        是妈妈帮她订的机票，秋杳提前查过，知从宜南飞往港城的机票很贵，她很小心地收好证件，第一时间给外婆和妈妈都发了条简短的“已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