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浩然小心問：“老闆，不好意思啊。我不知要交押金，我上只有二百塊錢，你看剩餘的能不能上班後再付？”這不是他存心討價還價，而是確實就剩這麼多了。

        他講了幾天普通話，突然要改說方言，頭一時還不肯歸位。那男人聽了幾句便交待：“你現在過來吧。你把手機

        後來半天，他又去應聘過別的職位。他覺得自己可以勝任的，可人家不是嫌他沒有學歷，就是嫌他年紀太大，好像三十來歲就已經很老了！儘這樣，他還是不想賣苦力。建築工地真的很殘酷，那個活他幹不了。

        以為面試的人會很快現，可他等了十幾分鐘也沒人招呼。他本想打電話，最後還是忍住沒動。酒店裏進進全是人，誰知哪個是面試官。

        也許是鐵心要“公關”吧，第二天他又找了一個號碼。這種電話到處都有，連廁所蹲坑都貼了幾張。這回是同一個男人接的。那男人先問他是哪里人，還要他說幾句蘇北方言，以證明他不是記者什麼的。

        他總共帶了三百塊錢，吃飯、住宿已經花掉了幾十塊。那男聲猶豫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勉強同意了：“那好吧，你就先交二百。不過，你得快點打過來啊。”

        偏偏肚又“咕咕”叫了，他只好去買了袋速麵。速麵實在太幹了，咬一崩了一地的碎屑。他正在一粒一粒地往嘴裏撿呢，突然有只老鼠溜到了腳邊。

        那兩人似乎是不經意掃了一，但還是給他捕捉到了，並且認為他們就是所謂的面試官。既然是面試官大人，幹嗎要鬼鬼祟祟的？和小偷一個德行。

位。”等他再次打過去，女聲卻變成了男聲：“喂，你穿什麼衣服？大概是多少？”

        後來有兩個男人比較像，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像個貌的婦人。另一個長相平常，但體很強壯。這個行業工作量大，或許猛男也可以選吧。

        晚上他剛回到旅館，服務員就著結賬。等他交完住宿費，上已經沒有幾個錢了。唉，要是明天再找不到工作，就得宿街頭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男聲鄭重宣佈了結果，說他被正式錄取了。好多年沒聽到錄取的話了，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激動，就像當年考上中一樣。好在他還算沉著冷靜，沒有像“範進中舉”那樣發狂。

        他想都沒想就把錢打了過去，唯恐交遲了人家不要。交完就沒有文了，再打電話也不接了。估計是上當受騙了，這可把他給氣壞了。完了，上只剩三十多了，這錢只夠維持一天。

        湯浩然認認真真地描述：“我一米八四，穿一套灰西服，灰襯衣，打紅領帶。”那男聲脫誇：“喲，你還蠻注意形象嘛！看來還真是這塊料。你先等著啊，我馬上派人去面試。合不合格，十分鐘以後通知你。”

        要是在家裏面，他無論如何也要趕上幾腳，可現在卻有點猶豫了，想想自己比老鼠也好不了多少。再說了，這只老鼠之所以膽大妄為，還不是為了那“牢”嘛！

        那兩人並沒有走遠，越過他就慢了來，然後交頭接耳一番，便轉回了酒店。看著那曖昧不清的背影，他估計所謂的面試也結束了。因為吃不准到底是不是，他又在原地站了幾分鐘。

        不過，他還是有點緊張，連聲音都在顫抖：“那，那，那什麼時候可以上班？”那男聲斬釘截鐵回答：“明天吧。你先交六百塊錢服裝費，再申請一個銀行卡。以後發工資了，就會打在你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