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楚瑶，我要你看着我

        细碎的阳光透过茜纱窗，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xia斑驳的光影。

        楚瑶端坐在窗边的紫檀木案前，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贵女名册》，旁边还散落着几卷jing1心绘制的仕女图。她纤细的指尖正dian在一个名字上，秀气的眉tou微微蹙起，yan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吏bu尚书李崇之女，李静姝......”她低声念着，指尖划过旁边的小注，“年十六，工书画，通音律，xingqing温婉......嗯，家世清贵，xingqing也合适......”她提笔，在名册旁轻轻画了个圈。随即又翻开另一卷画像，画中女zi明眸皓齿，端庄秀丽。“hubu侍郎之妹，王婉如......年十七，知书达理，尤擅理家......”她沉yin片刻，又画了个圈。

        殿门无声地开合，青黛端着新沏的雨前龙井走了jin来，脚步轻缓。“殿xia，歇会儿吧，喝kou茶runrunhou。”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案角，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小山的名册和画像，yan底掠过一丝担忧。

        楚瑶rou了rou发胀的太阳xue，端起茶盏抿了一kou，温re的茶shui稍稍缓解了心tou的烦闷。“青黛，你说......阿笙会喜huan什么样的女zi？”她放xia茶盏，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窗外，“温婉的？活泼的？还是......才qingchu众的？”

        青黛垂首，双手在shen前无意识地绞紧了帕zi，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陛xia......龙心难测，nu婢不敢妄言。只是......”她犹豫了一xia，鼓起勇气，声音压得更低，“殿xia......nu婢斗胆......陛xia对您......那般......那般在意，若是......若是知dao您......您在为他挑选......”她没敢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楚瑶自然听懂了青黛的未尽之言，唇角却只是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nei心深chu1，始终将楚笙那份qiang烈的占有yu和依恋，解读为一种孩童对jiejie的扭曲的、过度的依赖。他从小失去母亲，是她教导他成长，这份依赖早已深ru骨髓。在她yan中，楚笙甚至可能连真正的男女之qing都还不懂，他那些炽re的yan神、过分的亲昵，不过是孩童对唯一依靠的独占yu罢了。

        她相信，只要有了温婉可人的妃嫔，有了真正的男女qingai，楚笙自然会明白什么是正常的夫妻关系，那份过度的依赖自然会慢慢消散。他会像所有正常的帝王一样，chongai妃嫔，开枝散叶，而她这个jiejie，终将退回到一个安全的、纯粹的jiejie位置上。

        她深xi一kou气，驱散心tou那丝因青黛话语而起的莫名不安：“放心吧青黛。选秀之后，等他有了心仪的妃嫔，尝到了男女之qing的滋味，自然就会明白......也会慢慢放xia那份孩zi气的依赖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话音未落，殿外隐约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带着一gu山雨yu来的压抑gan。

        *

        午后时分，阳光正好。楚笙在御书房chu1理完最后一份加急奏报，rou了rou酸胀的眉心。案tou，“甲字工程”最新的营造jin度图让他jing1神一振。他心中涌起一guqiang烈的冲动――他想立刻见到她！

        他屏退左右，只带着贴shen太监，踏着明媚的日光，快步走向华清殿。他甚至想象着等这座gong殿落成那日，他牵着她的手踏ru其中时，她脸上会是怎样惊喜的表qing。或许......那时她已经接受了他，他就能顺势将她拥ru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阿jie，你看，这是我们的家......”

        然而，当他走到华清殿外，透过半开的窗棂，看到的景象却如同一盆冰shui，兜tou浇xia。

        殿nei，楚瑶正专注地伏在案前，手中执笔，在一本摊开的厚册上勾画着什么。而她面前，赫然是几卷展开的――贵女画像！阳光洒在那些jing1心描绘的、年轻jiaomei的脸庞上，刺得楚笙yan睛生疼。

        一gu混合着滔天怒火、被背叛的剧痛和毁灭xing的恐慌，如同火山般在他xiong中轰然爆发，他所有的谋划、所有的期待、所有关于未来的mei好蓝图，在这一刻，被yan前这残酷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