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黎望舒已经收心了。她底的死气沉沉的雾霭已经散去，对他的笑意也不再那么浮于表面，她会对他发脾气，会自然而然地在他朋友面前挽住他的手。他几乎快相信，相信自己终于把那个男人的影从她心里彻底抹去，相信他们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冰墙正在慢慢被化。

响。

        这个名字像盘踞在秦泽帆陈旧伤疤的隐痛，每次在他觉的伤快愈合的时候，甚至能欺骗自己那不过是一无关紧要的伤疤的时候，那阵疼痛就猛地钻来，用最尖锐的方式提醒他伤痕从未真正停止过腐烂的脓血。

        每一次在他觉的自己快要获得了完整、真正的她的时候，陆柯就会现。以一种无不在的形态，提醒他，他所拥有的，或许永远都只是因为他有一双像极了那个姓陆的双；他被反复提醒着，他将永远活在陆柯的影里，永远走不来。

        -

        陆柯。又是陆柯。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

        “谢今天各位的到来。L&C的旅程，源于一个伟大的梦想。而每一个梦想，都始于一位勇敢的起航者。”主持人的声音庄重，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今天，在发布会即将落帷幕的时刻，我想向各位介绍，带着我们开启L&C旅程的领航员。”

        人群中开始动。一束无比明亮的追光灯，利剑般刺破黑暗，准地钉在舞台。

        “让我们用最烈的掌声，迎他回家，回到港城！”

        “大家好，我是L&C的创始人之一，Luke，陆柯。”

        发布会尾声。现场的快门声还是响个不停。这次L&C调宣布军国市场，带来了全球首发的产品，宣布了和几个大企业的全球战略合作，对国市场诚意十足。

        铅灰的云层不断堆积，翻酝酿着一场无声的战争。终于，一滴雨砸在玻璃窗上，像一声信号，接着，万千雨滴倾泻而，将天地连成一片灰蒙蒙的战场。

        望舒的视线死死锁住那束光落的地方。她的嘴唇微张，却完全呼不了。周遭的一切声音，快门声，掌声，在瞬间褪去，她的世界变成一片嗡鸣的空白。

        望舒睁大的双里，泪毫无征兆地涌，顺着苍白的脸颊落，悄无声息。

        一片寂静中，只有记者反应过来，快门声形成一片疯狂又闪耀的浪。追光灯，一个大的影现了，他快步走到舞台中心。

        一秒，两秒……

        主持人再次走上台。黎望舒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在对讲机里让员工准备开始收尾工作。照程，主持人大概会用四五句话结束今天的发布会。现场的快门声慢慢小了来，直到再也听不到。

        话音落的瞬间，全场灯光“啪”地一声彻底熄灭，陷一片黑暗。喧嚣和掌声像是被瞬间切断，只剩所有人的呼声。

        他几乎能想象到，此时此刻，陆柯或许正坐在黎明的某个会议室里，用他那双神似自己的双，对望舒挤眉。L&C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可偏偏姓陆的要选择黎明，要选择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