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迟了，剧烈的白光让方语意识闭上。

        方语瞟了一便迅速垂脑袋，直到师傅重新钻黑布帘里，她才抬起，努力扬起嘴角，反显得倒哭不笑，十分难看。

        “得嘞、得嘞！”

        “后面的时间我们都包了，这些钱够吗？”

        沈知墨扣上钱夹，“不用拍一百张，拍到我满意为止。”

        镜是什么？

        捂住。

        能随便拿五十块包场的，不知是哪家千金小……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他钻回布帘，沈知墨退到镜旁边，冲方语举起右手——

人一起来到照相馆，排了一刻钟队，轮到她们时方语愣愣不知所以，沈知墨帮她取书包挂到自己上，“站到那中间去。”

        方语用最快的速度上左右望了一圈，还是没找到“镜”在哪儿。

        “拍一百张也够了！”

        “看这个圆的。”沈知墨指向圆形玻璃片。

        “对了！看镜！”

        最后缓缓指向前方。

        从到尾，方语都站在原地没动过，双手搅缠在后，指甲深深嵌手背，难堪至极，但能的也只有注视。

        一旁的沈知墨淡淡开，照相师傅贴摸了一把钞票，钱都到手了，你能奈我何？

        “我说看镜！你在看哪儿？后面还排着队，莫耽误我生意诶！”

        “小，不是我……”

        “学！”

        “会有闪光，千万莫闭睛！”师傅燃镁粉。

        一次、两次、三次……她始终没能适应，第五次后，金钱也难以浇灭照相师傅的怒火了，他再次拍开黑布帘，“学生！”

        “没事儿！再来！”

        [我你。]

        方语瞪大睛，甚至没注意到闪光的存在。

        沈知墨从包里取钱夹，照相师傅噤了声，伍拾圆面值的纸钞时，照相师傅从李逵变成了弥勒佛。

        “再让我听见你吼她，我们就不拍了。”

        她朝天蓝背景布中间一指，方语慌里慌张站过去，得笔直。

        后边儿话还没来，就被沈知墨扯住手臂，“你吼什么？难人人生来就会照相片？”

        “你的馆，也别想开了。”沈知墨打断他。

        拇指、指、小拇指一伸直。

        “学生！转过来呀！你想让墙给你拍？”照相师傅是位嗓门的中年人，声音弹到墙上又反弹回方语脸上，打得方语脸颊绯红，她慌忙转过。

        人群传骂声，好在没有泼闹事，几分钟后店铺腾空了，师傅从里面锁住门。

        照相师傅接过钱就将钞票放到鼻底嗅，锋利的边缘差给鼻割开条，他却吃吃窃笑，而后小心对折了，放贴衣的暗袋，这一切完，他冲店里排的队伍大吼了一句，“今儿小店打烊了！请各位明日再来！”

        “哎哟！这！哎哟！小的有不识泰山！您是……”

        这么一吼方语更加不敢看向和照相师傅同方位的镜，半天找不准能拍的时机，中年人咵地拍开遮光布直起上半，从腔提起全怒气——

        貌浇熄了一半怒气，照相师傅不自然地朝外张望，看见店里排起的长龙，底气渐渐回拢，他尽量压低声音:“学生，你看到了，后面排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群人等她一个……”

        一个omega也敢威胁他？照相师傅撑起腰杆，钞票咯到，又给他咯清醒了些。

        “得嘞！”

        中指、无名指蜷拢。